沈宜秋明白表兄這是為她著想,說到底,沈老夫人怎麼惱火也管不到邵家人,只能為難她。
“小丸送送阿兄。”她站起身將他送到屏門,再往外便是沈府大門了。
邵澤道:“阿妹留步。”
沈宜秋點點頭,眉眼一彎:“阿兄替我向戚家七姊問好。”
邵澤臉刷得一紅,囁嚅了一句什麼,低著頭走了。
沈宜秋目送邵澤離去,然後帶著素娥回了自己院子。
素娥什麼也不敢問,只是一路偷偷覷她臉色,但見她神色平靜,還時不時與她說笑兩句。
回到院中,沈宜秋將那條意義不凡的帕子交給湘娥:“收到衣箱裡去吧。”
說罷散了髮髻,換上寢衣,躺回床上,對憂心忡忡的素娥道:“去前院走了一遭又有些乏了,正好將方才的一覺續上。”說罷伸出細白的胳膊,放下了紗帳。
天大的事,睡一場就過去了。
第21章 退婚
邵澤走出沈府大門,跨上馬,正要回家,突然感到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
他四下張望,只見坊外街衢中人來車往,並未看到有什麼可疑之人,心道大約是錯覺,便騎著馬走了。
賈七和賈八兩兄弟從路旁一棵大青槐背後探出頭來。
賈八道:“此人我識得,姓邵,是太子妃的舅家表兄。他來沈府做什麼?莫不是找咱們太子妃?”
賈七乜了弟弟一眼,這憨貨倒是不認生,一口一個太子妃,叫得挺嫻熟。他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大約是端午快到了,上沈家來送節禮吧。”
賈八又道:“咱們太子妃這舅家表兄好生奇怪,個子那麼長大,臉那麼紅,倒似個關公。”
賈七叫弟弟這麼一提醒,想起方才那邵家小郎君羞赧的神色,心頭一跳,這神情一看便是少年郎懷春。
他心裡叫苦不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怪只怪太子妃生得閉月羞花,人見人愛。
正想著,賈八忽然“啊”的一聲叫起來:“這舅家表兄怕不是也……唉,自古表兄表妹的最是難防……”
賈七在弟弟小腿後踹了一腳:“少胡說!”
不防牽動了自己傷口,兩人都痛得嘶了一聲,他們那日領了四十笞杖,哪怕行刑的兄弟留了手,還是在床上躺了幾日,昨日才下地,又被派了這差事。
賈八痛得齜牙咧嘴:“阿……阿兄,這事咱們得趕緊稟報太子殿下吧?能稟報麼?”
賈七斜弟弟一眼:“上回的苦頭沒吃夠麼?殿下明察秋毫,瞞而不報有好果子吃麼?說你傻你還就是傻!”
賈八心道上次說要瞞的也是你,什麼話都叫你說完了,仗著早一時半刻從孃胎裡出來,見天欺負我。
不過他只敢腹誹,說出口是決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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