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由皺起眉,一臉欲言又止。
尉遲越看在眼裡,命人將那胡僧帶去客館歇息,待他走後,方才問藥藏郎:“這藥方可有不妥?”
藥藏郎斟酌著道:“回稟殿下,倒不能說不妥,只是這藥方沒有道理,像是不通醫理之人隨意湊在一處……”
尉遲越目光動了動:“若是服用,對身體可有妨害?”
藥藏郎捻著須道:“這倒是不會。”
尉遲越頷首:“孤明白了。”
藥藏郎又道:“殿下失了這麼多血,這幾日需好好靜養,傷口也別沾水,僕寫個溫補的方子。”
尉遲越道了聲“有勞”,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頭暈目眩,胳膊上的傷口也痛起來。
他抬眼看向沈宜秋,恰好對上她的視線,只見她面無血色,緊抿著嘴唇,眼中盡是擔憂。
彷彿有一縷輕風吹進他的心坎裡,那點不適和疼痛頓時無足輕重了。
他站起身,沈宜秋默不作聲地走過來。
太子身邊的小黃門本要去攙扶,見太子妃上前,便識趣地讓開。
沈宜秋扶住他沒受傷的那條胳膊:“妾扶殿下回去歇息。”
尉遲越感到她的身體在輕輕顫抖,他在她胳膊上輕輕捏了一下:“別擔心,無礙的。”
沈宜秋乜了他一眼,只見他額頭上冒了虛汗,臉上毫無血色,哪裡像是無礙的樣子。
尉遲越囑咐在場之人切勿將今日所見之事洩露出去,便與沈宜秋一起坐著輦車回了承恩殿。
一回殿中,他便讓黃門立即去請陶奉御,將那胡僧寫的藥方給他檢視。
陶奉御卻比那年輕的藥藏郎謹慎許多,將那藥方鑽研了許久,又皺著眉沉思半晌,捋了捋白鬚道:“這藥方初看似不符醫理,但細看,又似乎自成一體,方中有延胡索、阿魏、婆羅門參等胡藥,內中醫理似源出西域,可是出自異域醫者之手?”
尉遲越並未將胡僧之事告訴陶奉御,生怕他有先入為主的偏見,眼下聽他如此說,不由一喜,頷首道:“陶奉御好眼力,確是得自胡醫。不知此藥母后能否服用?”
皇后的病一向是陶奉御在治,每隔幾日他便去甘露宮請一次脈,對張皇后的病情瞭如指掌,立時明白過來,太子這是不死心,又從哪裡延請了名醫來。
尚藥局很多醫官對胡醫嗤之以鼻,陶奉御倒是沒那麼狹隘,在他看來,只要能治病救人,有療效,正統與否無關緊要。
他已經束手無策,若是有能人異士能將張皇后醫好,倒是功德一件。
他回想了一遍張皇后的脈案,又將那方子上的藥逐一檢視了一遍,點點頭道:“此方即便無效,也不會妨害娘娘。”
尉遲越道:“那便有勞奉御,下回去甘露宮請脈時將此方寫給母后。”
陶奉御一驚:“老朽不敢居功。”
尉遲越道:“母后最相信陶奉御,此方若出自奉御之手,定然事半功倍。胡醫之事,有勞奉御守口如瓶。”
陶奉御不得已,只得道:“若是此方真能治好皇后娘娘的宿疾,到時請容老僕稟明實情。”
尉遲越知道陶奉御為人剛直,強人所難恐怕他不能心安,便即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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