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負強悍的鳳凰血脈,又比常人刻苦,是實打實的煉虛期七重境,再過兩道劫就能登上化神之境。
他還有豐富的對敵經驗,數百年來死在他劍下的妖魔與魔修不計其數,清微界中與冥妖交過手而能活下來的不過三十來人,他便是其中之一。
玉面天狐慘遭毒手,正好省了他試探的功夫。
崔羽鱗一出手便沒有留下任何餘地,他必須當著各門各派的面一招制勝,方能挽回重玄的聲譽。
況且他必須贏下此役才能保住紫陽金魄——他師父把小師叔郗子蘭看得比性命更重,若是耽誤了她鑄元神劍,縱然能從對手劍下全身而退,師父也不會放過他。
赤劍一出鞘,眾人剎那間感覺到了不同於玉面天狐的劍氣——這是把殺過人、飲過血的劍,赤紅的劍氣如血霧瀰漫,充斥著殺機。
鳳凰的身法也快得難以置信,竟似不在方才青衣女子之下,如此一來,她靠著身法如電佔得的先機便不復存在了。
一劍遞出,劍勢如電如虹,偏偏距那青衣女子咫尺時又生奇變,只見他手中長劍忽然分作兩道劍影,一道赤紅欲燃,另一道寒涼透骨。
兩道劍影一水一火,一陰一陽,相輔相成,封死了青衣女子的退路,無論她往哪邊閃避,往哪邊格擋,都難免要命喪另一道劍影之下。
圍觀者中有行家裡手,識得這是崔羽鱗最引以為傲的絕技“坎離”雙劍。
鳳凰血脈天生屬火,練離火劍法、道法事半功倍,反之修習坎水劍法卻是事倍功半。可崔羽鱗偏偏在重玄八門六十四卦劍法中選擇了坎水劍,還修成了絕技。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這一隻水火雙絕的鳳凰。
崔羽鱗嘴角微勾,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青衣女子的劍法再好,畢竟也只有煉虛期的修為,這一劍無論如何都躲不過。
可下一瞬,他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只見女子不閃不避,只是提劍一格,手中長劍竟分作兩把,與他如出一轍的一水一火,一陰一陽,恰巧與之相反,水迎擊火,火迎擊水。
圍觀者中有人搖頭:“鳳凰血脈天生擁有三昧真火,普通離朱之火根本無法傷他分毫,若這女修全力用水劍攻他,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話音未落,卻見青衣女子手中雙劍劍光大盛,火劍如烈火燎原,如岩漿從地縫中噴湧而出,轉眼將崔羽鱗的坎水劍影化作白煙,那水劍如百尺飛泉,如江河倒灌,鳳凰的三昧真火猶如孤燈殘燭,瞬間就被撲滅。
崔羽鱗臉色驟變,堪堪來得及化作鳳形——鳳凰自烈火中涅槃,化作鳳形之後,至少世間一切火焰都無法傷及他。
可出乎他的意料,青衣女子的水火雙劍輕而易舉地吞沒了他。
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身體灼燒的痛苦,而另外半邊身體卻彷彿突然浸入了冰寒刺骨的寒潭中。
火灼燒著他的身體,他感到丹田靈府黃庭都燒成了一團焦糊,與此同時,刺骨的陰寒氣卻滲入他的靈脈,令他一時灼痛,一時又冷得直打哆嗦。
鳳凰神志恍惚,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哀鳴。
鳳凰的啼聲本來祥和清雅如韶樂,這時聽來卻像地獄深處傳來的不祥之音。
只聽這哀鳴,眾人就知道他在遭受怎樣生不如死的痛苦。
偏偏在這種時候,那少年的聲音再度響起:“有些餓了。”
青衣女子道:“晚膳不如就吃烤雞翅。”
少年道:“甚好,你注意火候,聞著味已□□成熟了,仔細些別烤糊了。”
他未說這話時,眾人聽那鳳凰慘叫,只覺毛骨悚然,叫他這麼一說,那禽肉炙烤的香氣擋也擋不住地往鼻孔裡鑽。
有辟穀未久,嘴巴又饞的年輕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