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一個煉虛期七重境也看不出來,那兩人大約已界大乘。”
若只是跨一個境界的化神期,姬少殷憑煉虛七重境的修為應當能看出來,既然連他都堪不破,那兩人至少跨了兩個境界以上,達到了大乘。
姬少殷點點頭,不過他心裡卻隱隱有種直覺,這兩人的修為似乎還在大乘之上,能給他那種高深莫測感覺的人,在此之前只有一人,那便是他的三師叔,玄淵神君謝爻。
不過這些只是他私下裡的臆測,因此沒向師父道明。
夏侯儼道:“有沒有可能是那兩個人救了你?若有大乘以上境界,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破凌虛派的禁制也不足為怪。不過即便兩人都有大乘修為,對上雌冥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若真是這兩人出手,他們的修為也許不止大乘。”
姬少殷思忖片刻道:“弟子不知。那兩人行止怪異,不知是敵是友,在金相閣中,那黑衣女子救了藥人少女,但弟子等遭遇冥妖時他們卻並未出手。”
夏侯儼道:“有些能人異士行事全憑自己喜歡,倒也不奇怪。”
他捏了捏眉心道:“無論是不是那兩人出手相救,你這回死裡逃生,實在是萬幸,為師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深悔自己大意,讓你們以身涉險。”
姬少殷道:“師尊切莫自責,沒人料到雌妖會突然出現在凌虛派。”
他緊蹙雙眉,欲言又止道:“弟子還有一件事不得不向師尊稟報……”
夏侯儼道:“你儘管如實說。”
姬少殷為難道:“與那雌冥妖交手時,弟子看到了它的臉,不知為何,它的容貌竟然與小師叔有七八成相似。”
夏侯儼目光動了動:“五百年前你小師叔遭遇雌妖之事,想必你有所耳聞。”
姬少殷點點頭:“弟子聽人提起過,小師叔險些葬身雌妖腹中,僥倖逃脫,不過也大傷元氣,昏睡兩百年之久方才恢復過來。”
夏侯儼自不會將郗子蘭借屍還魂的事告訴徒弟,宗門上下只有他們六個宮主知道真相。
“當是那冥妖見過子蘭的形貌,這才幻化成與她相似的形貌。”他道。
姬少殷本來心頭籠罩著層淡淡疑雲,聽師父這麼一解釋,頓時釋然:“原來如此。”
夏侯儼道:“雌妖之事為師會與你師叔和長老們商量,你安心將養便是。”
姬少殷應是,隨即道:“師尊若沒有別的吩咐,弟子便先告退了。”
夏侯儼道:“對了,聽說你帶了個凡人女子回來?”
姬少殷道:“弟子見那位蘇姑娘虔心學道,一心想入我重玄修習劍道,便擅作主張帶了她一程,請師尊責罰。”
夏侯儼笑道:“這是善舉,為師為何要責罰你。”
他話鋒一轉:“為師知你天性仁義,樂善好施,但這樣一個一個地救助,窮其一生也救不了多少人。身為下一任崑崙君,你有你自己的職責,不妨將眼光放長遠些,舍小善,取大義。”
姬少殷雖景仰師父,卻無法苟同,在他看來,他救下一人,便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這對他來說或許只是小善,只是舉手之勞,對蘇劍翹來說卻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過他只是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並不出言反駁,謙恭道:“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姬少殷離開後,有人撩起內室的珠簾走出來,卻是謝汋。
他輕佻地一笑:“看來師兄替他安排好的姻緣,並不合他心意。”
夏侯儼的神情與方才截然不同,慈藹笑容蕩然無存:“此話怎講?鈞天尺是少殷身上除了劍以外最貴重的一樣法器,還是他從宗門百年大比中贏來的,這樣的寶物都捨得送出去,還不夠有心?”
謝汋笑道:“師兄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把尺子雖是貴重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