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 正是同院那凡人女子。
他眼皮一跳,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弟弟第一場的對手便是這凡人,如今她在臺上,弟弟卻遍尋不見,難道弟弟竟輸給了他?
儘管是親眼所見,楊林東仍不願相信,這結果實在是太荒謬了。
他叫來個仙侍問道:“第一場比試都結束了?人都出來了?”
那仙侍道:“都出來了。”
楊林東道:“我弟弟楊林西在哪裡?”
仙侍從袖中取出個卷軸拉開掃了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那位楊道長啊,他在第一場比試中受了點……衝擊,服了安神的丹藥,眼下正在醫館中修養。”
楊林東道:“什麼受了衝擊?你說說清楚!”
仙侍道:“僕有事失陪,道長若是不放心,不妨去醫館看看。”
楊林東便即御劍趕到醫館,卻見弟弟躺在床上,眼神呆滯,滿臉的涕淚痕跡,看見兄長,咧了咧嘴,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楊林東大吃一驚:“三弟,你這是怎麼了?”
楊林西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捂住左眼:“大哥,我的眼睛疼……”
楊林東道:“比試時究竟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輸給那藥鼎?”
“我不知道,”楊林西捂著頭道,“我的頭好疼,大哥,我的眼睛也疼,心口也疼……”
楊林東問了半天,弟弟渾渾噩噩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一味地喊疼,他不由生出疑竇,楊林西雖然嬌生慣養,但芥子裡受點外傷還不至於嚇成這樣,出了芥子後服點安神的丹藥休息一會兒也就該好了。
他這模樣看起來倒像是神魂受了重創。楊林東隨即打消了這荒誕不經的念頭——別說那藥鼎只是個凡人,就算是化神期的修士也沒辦法在重玄的芥子天地裡傷人神魂而不被覺察。
不過他們楊家人在重玄的試煉中變成這樣,重玄難辭其咎,他忿然道:“林西你安心修養,大哥這就替你去要個說法。”
說罷他拂袖出了醫館,御劍回到太一臺,向冷耀祖道:“仙君,芥子中的比試可有留影?”
冷耀祖如今自身難保,哪裡耐煩理會他們,冷冷道:“自是有的,道友緣何有此一問?”
楊林東道:“學生懷疑楊林西與蘇劍翹那場比試有問題。”
冷耀祖沉下臉來:“勝負由芥子中的陣法自行判定,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紕漏,道友是信不過敝派的道術還是信不過在下?”
楊林東道:“學生不敢質疑仙君,更不敢質疑貴派道法,但舍弟勤學苦修多年,蘇劍翹只是一介凡人,這結果實在不能服眾。”
他掃了眼眾人:“相信不止在下一人心存疑竇,為了貴派清譽考慮,懇請仙君讓學生看一眼留影。”
冷耀祖捏了捏眉心:“敝派三年一度入門試煉,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若是為道友破例,人人都來質疑,成何體統?”
楊林東咬咬牙道:“若是留影沒有問題,學生願退出明日的試煉。”
冷耀祖想了想道:“茲事體大,在下需請掌門定奪。”說罷叫來個仙侍,命他將此事稟告夏侯掌門。
仙侍御劍離開,不多時折返回來,向冷耀祖道:“回稟仙君,掌門說讓楊道友生出疑慮,必是敝派行事不周,為了打消諸位道友疑慮,不妨將芥子中的留影公之於眾。”
冷耀祖點點頭,命仙侍取來芥子,放在玉盤中。
太一臺再次陷入黑暗,眾人恍惚感到有一陣涼風拂面,便發覺自己彷彿身處那芥子天地中,比試的兩人彷彿近在咫尺。
那凡人少女如何避過楊林西的劍,如何出招反擊,如何捅穿他一掌一眼,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忍不住說起風涼話:“輸就輸了,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