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嫣瞟了眼若木:“不知可否借神尊寶字一用。”
若木在心裡暗暗數到七,這才矜持地點點頭:“可。”
若米偷偷長吁一口氣,主人這口氣算是順過來了,最近祂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香,脾氣也格外大。
冷嫣同情地看了眼鞠躬盡瘁的小銀人,向若木道:“其實這幾日沒什麼事,你們可以回偃師宗去。”
若木道:“本座樂意呆在這裡。”
小銀人用氣聲道:“冷姑娘,神尊是擔心冷姑娘……”
若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冷嫣道:“有什麼可擔心,我應付得來。”
話音未落,便聽門外傳來姬少殷的聲音:“劍翹,你在屋裡麼?”
冷嫣縱身一躍出了小破院的籬笆牆,消失在半空中。
若米瞟了眼臉比鍋底還黑的主人,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這不,擔心的來了。
冷嫣開啟門, 姬少殷站在門口,他瘦了不少,雙頰微微凹陷,顴骨突出, 臉色蒼白而眼下泛青, 顯然沒休息好。
自從姬少殷去白州前一別, 這還是冷嫣第一次見到他。
饒是她心裡有準備, 還是被他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
她知道他為何如此憔悴,被雌冥妖打傷、日夜兼程都只是其一, 真正令他心力交瘁的一定是謝汋的死,對姬少殷來說,謝汋不止是三師叔,還是上一世的恩師。
謝汋非但死了,還死得那樣不光彩, 殘殺親傳弟子、墮入魔道、被玄淵神君親自正法,被宗門除名,遺臭萬年。
除了謝爻之外,最不好受的大約就是這個真心實意信賴他的師侄了。
冷嫣定了定神, 行禮道:“師尊清減了, 白州之行還順利麼?”
姬少殷一開口仍舊溫潤如玉,叫人如沐春風:“遇到了些小風波, 已經無事了, 不必擔心。”
冷嫣抿了抿唇道:“那就好。”
姬少殷遺憾道:“一定是臨行前劍翹所贈吉祥符起了作用, 只可惜不慎遺失了。”
冷嫣道:“師尊能平安歸來是吉人天相,小小草符只是個意頭。”
姬少殷沉默片刻, 歉然道:“你被帶去執法堂的事, 為師已知道了……你受委屈了。近來宗門中波瀾頻興, 兩位長老也有些急躁,你別介懷。”
把人帶到執法堂審問,夏侯儼身為掌門一定也知情,但姬少殷還是不自覺地將他摘了出去,再正直的人畢竟也會有私心。
“無妨,”冷嫣淡淡道,“弟子和重黎殿走得近,兩位長老和掌門懷疑弟子也是應該的,最後也沒查成,反倒讓吳堂主受過。”
她頓了頓道:“師尊要是不放心,可以再查一查以防萬一。”
說著便伸出手腕。
要說完全沒有懷疑是不可能的,畢竟姬少殷第一次遇到她是在凌州,被偃師宗主所救也是在凌州,還有那假姬若耶待她的態度也與旁人不同。
但他還是為這懷疑感到慚愧,彷彿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為師沒有看顧好你已是失職,怎麼能再疑你?”他道,“近來門中多事,你潛心修煉習劍,旁的事不用操心,有為師在。”
冷嫣:“師尊也好好調休養。”
姬少殷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過幾日就是小師叔的生辰,到時候一起去赴宴,我替你備一份禮。”
冷嫣眼中閃過詫異,姬少殷看在眼裡,解釋道:“今年是小師叔五百二十歲壽辰,近來出了這麼多事,宗門人心惶惶,也藉此機會熱鬧熱鬧,提振一下弟子們計程車氣。”
冷嫣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這話沒什麼譏嘲的意思,姬少殷卻有些赧顏,他私心裡並不贊同這時候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