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心虛,他在配對時動了手腳,此事可大可小,只看有沒有人追究。歷年入門試煉的第一場,內門的道君們都不會出席,因此他才有恃無恐,萬萬沒想到謝汋會突然現身。
他強自鎮定:“四師叔又同小侄說笑。”
謝汋抬起手,對著指尖捏著的芥子看了看,興致勃勃道:“讓我來看看這裡面有什麼好戲。”
不等冷耀祖想借口阻止,他將芥子放在冷耀祖面前的玉石盤上,芥子順著盤上的符文凹槽滴溜溜地滾到中間的小圓洞裡,盤上便顯出了芥子中的情景。
謝汋撫了撫下巴:“這小子是楊家人?那吊梢眼一看就是楊家人……噫,這女孩沒有修為,莫非就是少殷帶回來那個凡人小姑娘?”
冷耀祖後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謝汋拍了拍他的後背:“怕什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這樣的好戲竟然也不知道請師叔來看,好生刁滑!”
冷耀祖聽他口風不像是要追究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又落回了肚子裡。
謝汋似乎把他忘了,只是興味盎然地看著芥子天地中的兩人。
那少女一拔劍,他的兩眼便放出一種奇異的光彩:“嘖,這不是玉京的‘斷春’麼?少殷竟然將‘斷春’送給了她。”
冷耀祖一聽這話,又嚇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玉京”是姬少殷轉生前的名字,若是早知姬少殷將前生佩劍都送了這凡人,他是斷斷不敢在芥子上動手腳的——姬少殷和他雖然同為內門弟子,但地位不知差了多少,宗門中很多人在悄悄傳,說玄淵神君屬意他為下任崑崙君,若他真的繼任崑崙君,便是重玄下一位神君,與他結怨有百害而無一利。
謝汋全然不知他擔驚受怕,看得津津有味:“這是楊家哪個小子,那個東還是那個西?”
冷耀祖道:“是弟弟楊林西。”
謝汋道:“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個東西。”
冷耀祖乾笑了兩聲算是附和。
謝汋道:“還嫩了些,不過有點意思。”
冷耀祖道:“楊林西算是楊家這一輩中的翹楚……”
謝汋打斷他:“我說的不是他。”
說著用尖細的指尖點了點少女的虛影:“我說的是這個。”
話音未落,楊林西一招山風蠱使出,少女像是嚇傻了一般釘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躲。
冷耀祖心中暗道你謝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可眼看著楊林西的劍刃割向少女左脅,卻見她忽然轉身躲過了這一劍,雖然有些慌張笨拙,卻險之又險地避過了一劍。
楊林西一劍落空,氣急敗壞,緊接著又揮出一劍,這次用的是火風鼎,劍勢陡然剛猛,劍鋒直取咽喉,似乎是懶得與對手虛與委蛇,只想一劍封喉。
他出第二劍時,那凡人少女堪堪站穩腳跟,旋身一劍刺出,正是楊林西剛才用來對付她的山風蠱。
她的手臂細弱無力,似乎連劍都握不穩,那把“斷春”在她手中輕輕抖動,猶如春水潺潺。楊林西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
冷耀祖也覺好笑:“這是什麼山風蠱,顫巍巍的,不跌倒已算好了,這樣的劍怎麼能傷敵……”
話音未落,芥子中傳來“哧”一聲響,是劍刃劃過皮肉的聲音。
冷耀祖定睛一看,不由怔住——楊林西滿臉的難以置信,他頸側的傷口中正滲出血來。
冷耀祖也難以置信,這麼笨拙的一劍竟真的能傷人,雖然看樣子傷口不深,但畢竟是實實在在地在楊林西身上割開了道血口子。
“這是怎麼回事……”他喃喃自語道。
謝汋道:“山風蠱的卦象是什麼?”
冷耀祖不明就裡:“山下有風,蠱……”
話未說完,他忽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