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什麼也不能忘記你的事。”
他頓了頓道:“可惜昨日不能替你慶賀,只能今日補給你。”
冷嫣這才想起昨日其實也是她的生辰。
在下界時,她這樣的貧苦女兒家自是不過生辰的,剛到重玄門時,她連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還是謝爻替她推算出來的。
直到死前她才知道,他們不是偶遇,謝爻原本就是來給郗子蘭尋覓合適的軀殼,這才找到了她,她和郗子蘭有一樣的生辰也不足為怪。
這十年來沒有人替她過生辰,沒有人送過她賀禮,每到這一日,謝爻便會一個人去閉關,連平日照顧她的仙侍也不知所蹤,整個招搖宮只剩她一個。
即便郗子蘭沉睡在玄冰中無所知覺,他們也會去陪她過生辰。
同一個生辰,郗子蘭誕生了兩次,而她的生辰成了死期。
謝爻的屋子雖寬敞,床前一下子站了許多人,也顯得擠了,因著擠,顯出特別的熱鬧和親密來。
冷嫣就在咫尺之遙聽著他們歡聲笑語,卻彷彿一個人站在荒原裡,她和他們隔著的不只是陰陽生死。
她到死才明白,她這個凡人,從來不屬於他們,他們對她的好,只因她生得像郗子蘭,她便是他們用來睹物思人的那個物件。
她心中一片荒涼,又如醍醐灌頂清醒。
長老們依次將手中的匣子開啟,一時間寶光交射,映得一室華光璀璨。
郗子蘭發出一聲聲驚喜的輕呼,這些寶物,冷嫣大多聞所未聞,郗子蘭卻是隻看一眼便如數家珍:“桐峰梓瑟!章長老,這真的是桐峰梓瑟麼?這回再沒有藉口躲懶了,長老一定要督促我練琴,好配得上這把稀世名琴!”
“凌長老,這五重越玉實在太貴重了,拿人手短,我怕是要給長老你捶上一百年的背才行。”
眾人都笑起來,連平日最是端嚴的凌長老也忍俊不禁。
郗子蘭望著
眾人都看著謝爻,謝爻卻不接話,只是微垂著眼簾,長睫半掩著幽深的眼眸,叫人弄不清他的心思。
郗子蘭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轉過頭,把臉埋在許長老的懷裡,羞赧道:“連許長老也拿我取樂……”
章長老溫文地笑著打圓場:“子蘭這兩百年來一直沉眠於玄冰中,硬要算起來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何況她身子也未恢復,不必操之過急。”
他笑吟吟地看著一對璧人:“你們的婚事是掌門在世時便定下的,又是青梅竹馬,這合籍酒我們早晚能喝到。”
眾人連連稱是,便將此事揭過。
郗子蘭有些心不在焉,和長輩、師兄們敘了會兒舊便露出了疲態,眾人叮囑她好生休養,一起離開了她的臥房。
謝爻拿起劍與眾人去了前堂,冷嫣無法離開劍,也被迫跟了過去。
幾人在堂中坐定,都露出方才刻意掩飾的疲憊之色。
掌門夏侯儼嘆了口氣,如釋重負道:“子蘭能回來,我等總算不負恩師所託。”
許長老點頭稱是:“這事多年來壓在我心頭,如今終於了卻了。”
凌長老蹙眉道:“十巫與我重玄有過節,本來斷斷不肯輕易將血菩提交出來,去海外尋覓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沒想到……實乃天意,天意。”
謝汋看了眼師兄,眼中微有得意之色:“天算不如人算,事在人為。”
冷嫣聽出他弦外之音,只覺僅剩的一縷殘魂也幾乎凍成了冰。
自小除了師父謝爻外,她見得最多的便是小師叔謝汋。比起清絕出塵、沉默寡言的師父,落拓不羈又喜歡說笑的小師叔更擅長和孩子打交道。
她不會駕雲,他便替她覓了一匹雪白的翼馬,每次她犯了錯,怕惹師父不悅,總是先去找小師叔商量,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