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另一顆藥丸,淚水模糊了視線,四周到處都是煞霧,哪裡找得到。
就在這時,濃重的煞霧中出現一道人影,卻是那偃師宗主。
沈留夷此時也顧不得敵友之分:“快救救小師兄!”
玄衣女子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將一枚藥丸塞進人事不省的姬少殷口中。
不一會兒,姬少殷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睛。
冷嫣知道他性命無虞,便打算轉身離開。
姬少殷坐起身:“宗主留步。”
冷嫣轉身道:“何事?”
她頓了頓:“若是想勸我放下與貴派的仇怨,姬仙君還是省省這個力氣。”
姬少殷掙扎著站起身,長揖至地:“在下沒有理由干涉宗主,不過宗主將某等軟禁於此,又賜藥相救,可見並非草菅人命之人,在下懇請宗主三思,重玄上承崑崙,自上古以來便肩負守護清微界之責,關乎整個清微界的命運。”
冷嫣冷冷道:“清微界與我何干。”
姬少殷仍舊心平氣和:“貴宗與敝派的深仇在下略有耳聞……貴宗罹禍,敝派難辭其咎,身為敝派弟子,某等血債血償亦無怨言,但各州百姓何其無辜,若是重玄滅門,冥妖無人制約,不僅是清微界,凡間亦會生靈塗炭,宗主可曾想過,會是怎樣的煉獄?”
冷嫣道:“這些又與我何干。”
沈留夷忍不住道:“那已是上一輩的恩怨,冤有頭債有主,你已害了凌長老和謝師叔,殺了許長老,重傷我師尊……”
話音未落,又一道影子出現在殿中,沈留夷一眼便認出來,那正是當初在重玄中作威作福多時的“姬若耶”。
若木道:“許青文是你師父殺的,我們可不敢居功。”
沈留夷一愣,隨即道:“你含血噴人!師尊怎麼會殺許長老?”
若木嗤笑了一聲:“這話你該去問你師尊,本座怎麼知道。”
沈留夷向姬少殷道:“小師兄,他們一定是在挑撥離間。”
姬少殷顯然也不相信這麼聳人聽聞的事情,蹙眉道:“還請閣下慎言。”
若木道:“不信就等著瞧。”
祂掃了兩人一眼:“本座就問你們,若是有個無辜之人被你們那些道貌岸然的師長騙了十年,又剮碎神魂,奪舍還魂,他們該死不該死?那無辜之人該不該報仇?”
姬少殷隱約察覺到什麼,瞥了眼冷嫣,又看向若木,蹙起眉:“閣下之言,姬某聽不懂。”
沈留夷卻道:“只是為了一己之仇便置萬千無辜者於不顧,這復仇之人何其自私!”
若木冷笑道:“不愧是重玄弟子,可真會慷他人之慨。如果那被殺害的無辜之人是你自己,你能做到麼?”
沈留夷毫不猶豫道:“自然。”
若木道:“好,你別忘了今日所言。”
冷嫣抬手攔住祂:“不必同他們多言。”
說罷便拉起若木,剎那間消失在兩人眼前。
夜闌人靜, 沙磧乾燥的夜風穿過拱形窗戶,送來庭院中薔薇和晚香玉的香氣。
其餘人都已離開,只有冷嫣和若木仍舊坐在案前。
冷嫣一杯接一杯地飲酒,若木坐在她身旁, 陰沉著臉看著她, 直到她第十四次執起常滿壺往琉璃杯中斟酒, 若木終於忍不住站起身, 劈手奪過她手中的酒杯。
祂將琉璃杯重重地往案上一撂,薄脆的琉璃頓時四分五裂, 聲音在靜夜裡格外突兀。
冷嫣卻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捧起酒壺便往嘴裡倒。
若木又奪過酒壺:“夠了。”
冷嫣也不與祂爭辯,只是怔怔地坐著。
若木氣不打一處來。祂第一次見到她是兩百多年前,他們也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