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無比,像是從肺腑中擠出來的一般。
郗子蘭仰起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可是……我不死,她不會放過重玄的……”
謝爻的目光漸漸渙散,這令他的神情空洞得好似傀儡一般,他面無表情道:“那我就殺了她。”
郗子蘭聞言哭得更兇,羸弱的肩頭輕輕顫抖,一邊哭一邊道歉。
謝爻無言地摸了摸她的頭頂,轉身走出艙房。
……
“賞劍大會”定在戌正,金烏西墜時分,各大宗門的飛舟和飛閣陸陸續續開始抵達崑崙山麓的燭庸門。
山門外迎客的不僅有燭庸門的執事長老和弟子,還多了幾個身著水藍色長袍的傀儡,他們的衣裳式樣與中土宗門的道袍多有不同,頗有異域之風。
賞劍會仍舊設在當初舉行論道會的太極臺上,只不過因為是夜裡,太極臺旁豎起了八十八棵燈樹,將周遭照得煌煌如晝。
太極臺正中矗立著一座三丈來高的琉璃寶塔,在燈光裡五色氤氳,光耀奪目,隱隱可見懸在塔中央的劍影,那顯然就是羲和心鑄成的曠世寶劍了。
眾人心中都有些忐忑,生怕偃師宗有什麼陰謀,布了什麼陣法,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但到得燭庸門一看,除了抵擋陰煞霧的護派陣法以外絲毫看不出其它陣法的痕跡,不由暗暗困惑起來。
難道偃師宗興師動眾地把他們請來,真的是為了炫耀那把羲和心鑄成的寶劍?
重玄一行人乘坐飛舟抵達時,其它宗門的客人差不多都已到了,燭庸門的現任掌門和已經退隱的老掌門都已入座,不過兩個主位仍舊空著。
郗子蘭朝那兩個空坐席掃了一眼,不覺想起上回在姬氏家主就任典禮上的經歷,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們把這麼多人聚到一處,究竟是要做什麼?”
謝爻不答,章明遠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子蘭放心,有章師叔和神君在。”
郗子蘭點點頭,跟著兩人入了座。
片刻後,遠方黑沉沉的天際中忽然亮起一線白光,眾人抬頭望去,那白光越來越近,不一會兒,眾人發現那道白光原來竟是一頭通體瑩白的狼,背上馱著個白衣女子,凌空履虛向太極臺行來。
離得太遠,女子的面目在黑暗中尚且分辨不清,但謝爻卻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
那當然是阿嫣,這是多麼明顯的事,就像日月一樣昭彰,可他竟然直到此刻才發現。
白狼的皮毛在黑夜裡宛如銀月,走到燈下,越發白得晶瑩剔透,它昂著首,不緊不慢地邁著步,透著股旁若無人的孤高氣息。
有人認出那是什麼,驚呼道:“崑崙雪狼!”
“莫不是看錯了?”有人反駁。
“絕不會看走眼,”先頭那人道,“老夫當年親眼見過妘元君的坐騎,那皮毛的色澤和眼睛的顏色,除了崑崙雪狼還有什麼靈獸長這模樣?”
“可是傳說中崑崙雪狼不是隻認羲和傳人為主麼?”
“偃師宗本就傳承自崑崙一派,現任宗主與羲和有什麼關聯也未必……”
謝爻自是一眼便認出了崑崙雪狼,心中升起疑雲,冷嫣是他親自從凡間帶回來的,她的經脈對於一個凡人來說很不尋常,但他從未在她體內探到過一絲一縷羲和神脈。
但崑崙雪狼不會平白無故認一個凡人為主,其中肯定有什麼緣故。
章明遠亦是不明就裡,但郗子蘭卻已嚇得花容失色,原本她還心存僥倖,但願是許青文的猜測錯了,如今親眼見到那女子騎在狼背上,連那絲僥倖也煙消雲散。
眾人一邊議論紛紛,一邊將目光投向狼背上的女子,只見她身著偃師宗的白袍,長髮綰了個簡單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