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是那少年發出的聲音。
青溪大著膽子將眼皮撐開一條細縫,卻見那妖魔的雙爪已被齊肘切斷,黑血正從傷口中汩汩流出。
而那對男女卻依舊相對而坐,連一寸都未挪過。
青溪吃驚地張大嘴:“怎麼了?”
柏高困惑地搖搖頭:“那女修彷彿出劍了,又彷彿沒有,太快了,我什麼也沒看清……”
話音未落,那妖魔往前踉蹌兩步,忽然“譁”一聲,碎成一地肉塊。
兩個修士傻了眼。
半晌,青溪小聲道:“死了?”
柏高嚥了口唾沫,點點頭:“死了。”
青溪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柏高難以置信:“好什麼?誰贏還不是被吃!”
何況他連這兩人的出手都沒看清,那可怕的妖魔便四分五裂而死,這兩人豈不是比妖魔還要可怕千萬倍!
青溪卻道:“橫豎都是被吃,還不如被美人吃了。”
少年笑著點頭:“看不出來,你這人有點見地。”
一邊說一邊向兩人走去。
雖說下定了決心,可事到臨頭,兩人還是嚇得抖如篩糠。
少年打量著青溪,似乎在思忖該從哪裡下口。
兩人幾乎窒息,卻聽那少年道:“髒了點,洗洗乾淨再下鍋。”
一邊從袖中取出只青玉小瓶,往柏高懷裡一擲:“先洗洗肚腸。”
柏高拔開瓶塞,往掌心一倒,卻是兩顆黃豆大小的硃砂丹丸。
兩人一人一顆服下,丹丸入喉,瞬間化開,他們只覺腹中一陣翻湧,扶著牆壁吐起來。
他們吐得昏天黑地,終於把喝下去的陰煞酒吐了個乾淨。
待他們抬起頭,擦乾臉上眼淚,店堂裡卻已空無一人。
兩人忽然明白了些什麼,拔腿向門外跑去,卻哪裡還有那一男一女的蹤影。
青溪睜大雙眼不甘心地盯著濃霧,悵然若失道:“都來不及道一聲謝。”
柏高拍拍師弟的肩膀:“總有機會的,你忘了他們也要去燭庸門論道大會?”
青溪眼睛一亮:“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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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麓,燭庸門。
奇器閣前的雲坪上高朋滿座,衣冠如雲。
燭庸門是個小門派,宗門上下加侍僮雜役也不過百來人,門中少有大能,卻地位超然,更穩穩居於九大宗門之末,不管前八大宗門如何變化,第九位永遠是燭庸門。
因為清微界中的十大名兵都出自這裡。
燭庸門的地理位置也極特殊。
崑崙山飽受冥妖之苦,終年陰煞霧籠罩,方圓數百里的宗門早在千年前走的走,遷的遷,只留下了燭庸門。
因為崑崙金、天陽玉、紫陽金等珍稀煉器材料都出自崑崙,最重要的是這裡的七個洗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