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與死俱來的直覺,就好比野生動物天生能感覺到來自天敵的威脅。
然而她一逃到門口就發現,剛才還暢通無阻的房門口,此時佈滿了蛛網一樣的綠色細線,她試探著伸手一觸,那細線像鋒利的刀刃一樣,在她魂體上直接割開了一道口子,如果強行突圍,這張“網”一定會把她大卸八塊。
四姨太一向愛嬌又怕疼,“嘶嘶”抽著冷氣,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接著她聽見唐歡一聲尖叫:“鬼啊!”
鄒大強趕忙安慰:“小歡別怕,有鄒叔叔在。”
四姨太心一沉,她的隱身居然被人破了。
鄒大師舉起桃木手杖,直指四姨太的方向,冷笑道:“我以為那女人不過是學人家養養小鬼,沒想到養的竟然是這種百年道行的厲鬼!待我收了她!”
說著把桃木手杖往地板上一舂,只見那手杖竟然深深插進樓板中,迅速生根抽條,長出無數根嬰兒手指粗細的軟藤,藤蔓彼此交織穿插,不一會兒就自動編成一個籠子,把四姨太兜在裡面。
四姨太實在想不通,這姓鄒的怎麼看都是個騙子,那道符一開始也毫無法力,為什麼突然間就這麼厲害了?
眾人也被這一手神乎其技的法術震撼了,不知不覺向著鄒大師一邊傾斜。
四姨太被藤蔓編成的籠子關住,半點法力也使不出來,但是她也不會坐以待斃,對著鄒大師翻了個白眼:“你是哪門哪派的?先出示一下證件。”
在場眾人都是一噎,他們這些長在社會主義紅旗下的新時代中青年,法制觀念居然還不如一隻民國女鬼。
鄒大師:“捉鬼是替天行道,需要什麼證件!這些鬼物最會蠱惑人心,你們別聽信她胡說。”
四姨太把腦袋從藤蔓縫隙中探出來,衝著鄒大師一“呸”,呸出兩片瓜子皮:“無證捉鬼是違法的你不知道嗎?我是地府特許、持證上崗的鬼,誰準你亂捉的?”
鄒大師卻是充耳不聞:“好狡猾的女鬼!死到臨頭還想妖言惑眾!”
他話音剛落,藤籠陡然開始迅速收縮,只聽四姨太發出其淒厲的痛呼,整個鬼越縮越小,最後變成掌心大小。
鄒大師開啟籠門,把四姨太從籠子裡抓出來,四姨太扭動著纖細的腰肢,使勁踢打著鄒大師的手腕,可力度只能算撓撓癢。
導演和製片在導播屏上見過這個紅旗袍女鬼的風姿,知道她是林璇的鬼,這時候見她現出原形,心知今天要壞事。
製片人硬著頭皮說:“鄒大師,這事可能有什麼誤會,我看還是等林璇本人回來再處理,就算是養鬼,那也是她的鬼,我們不能擅自處理吧?”
這時候,桑卓也聽到隔壁動靜,摘下耳機走出房間,正好看到鄒大師抓著四姨太的一幕,嚇了一跳:“你這是在幹什麼?”
迷你四姨太發出蚊子一樣細細的嚶嚶聲:“桑先生……”
桑卓一下子保護欲爆棚,上前攔住鄒大師:“快放開她!”
鄒大師的助理一言不發走上前來,把桑卓當胸一推,桑卓只覺得耳朵裡“嗡”得一聲響,倒退了幾步,半天沒回過神來。
鄒大師一句話沒說,把縮小的四姨太舉到鼻子前聞了聞,露出陶醉的神情,然後從懷裡掏出個黑釉小瓷瓶,取下布塞子,把四姨太塞進瓶口,對唐歡說:“就是這鬼物在搗鬼,既然已經把她捉住,我也該走了。”
唐歡:“我送送您。”
鄒大師也不管其他人,對導演和製片人一點頭,帶著助理揚長而去。
桑卓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奔回房間拿起手機,給林璇打電話。
此時此刻,在市中心一棟不起眼的居民小樓中,宋翊和林璇坐在樸素而雅緻的餐廳裡,餐桌旁架著攝影燈和攝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