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姊見個禮。”
蘭芷知道鄉公主身份,與她稱姊妹的,自然也是金枝玉葉,他不敢耽擱,答應一聲,連忙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蘭芷領著那傳說中的絕色小倌到了。
董曉悅打眼一瞧,那小倌大約十七八歲,生得確實漂亮,不過有上個夢裡的寶貝兒子珠玉在前,也就覺得平平了。
他的眉目和神情都和燕王殿下沒有半點相似,董曉悅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又有幾分失望。
同來的還有幾個俊美的少年,最小的十三四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來歲,都生得朱唇皓齒,顏色鮮妍,因為是伺候女客,這些人倒是沒把脂粉塗得太厚。
那些少年跪下行了禮,便入席陪坐。
鄉公主朝蘭芷使了個眼色,蘭芷便讓那絕色小倌去服侍董曉悅。
那小倌年紀雖小,業務卻很熟練,往董曉悅身上一靠,媚眼如絲地叫了一聲,用手背若有意似無心地磨蹭她的手腕內側:“姊姊,你生得真美,羨煞奴家了。”
董曉悅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條件反射一般騰地站起身,差點把食案掀翻。
小倌嚇得花容失色:“奴家該死,求官人恕罪!”
董曉悅連忙說:“ 沒事,我去淨個手。”
“奴家帶官人去。”那小倌仍舊戰戰兢兢。
“不用,我認識路。”董曉悅揮揮手,喝了一下午的茶水,往淨房跑了不止一趟了。
“說了我阿姊面皮薄,”鄉公主已然微醺,勾著那絕色小倌的脖子,拿起自己的酒盞餵了他一口,“你那麼猴急做甚?慢慢來,要如細雨微風一般,伺候得好時,嗝......我重賞你......”說完興致來了,開始放聲歌唱。
聽著身後鄉公主時斷時續的歌聲,董曉悅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雙腿仍舊有些發軟。
董曉悅去完淨房,看看天色,月亮已經升到了頭頂,四周華燈點點,絲竹幽咽,一派旖旎曖昧,董小姐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深感格格不入,萌生了退意——那絕色小倌和燕王殿下沒什麼關係,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不告而別太過失禮,她打算回去和鄉公主打個招呼便離開,誰知那花園到了晚上,處處看著都一樣,她喝了幾杯酒,有些上頭,更是不辨東西,好不容易找到那條竹林小徑,卻走錯了一個岔路。
她還不知道自己走錯了,見小徑盡頭有燈光,屋子裡傳出泠泠的琴聲,便徑直往那兒走。
到了門口,她也沒注意到那兩個守門的小僮不見了,自力更生地打起珠簾走了進去,裡面哪裡有鄉公主和眾小倌的影子,只有一人坐在案前彈琴,被她一攪合,琴聲戛然而止。
董曉悅正要道個歉退出去,冷不丁看見那彈琴之人的臉,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梁玄?”
那人沒繫腰帶,一襲寬袍廣袖的淺紫色衣裳長長曳到地上,上面遍繡藤花,月白中衣領子微敞,露出優美的頸項和鎖骨。
他慵懶地拿起琴案上的一把烏木骨泥金扇,有氣無力地捏在手裡,烏木的黑襯著肌膚的白,幾乎有些觸目驚心。
董曉悅從來沒見過燕王殿下這副模樣,之前不管是哪個夢裡,他都一本正經,捂得嚴嚴實實,雖說長得美,可走的是拒人千里的冰山美人路線,算是和風流絕緣。
而眼前這個何止是風流,一隻腳簡直已經跨進了風騷的領域。
可是董曉悅分明感覺到梁玄身上那種氣息,熟悉而微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是她吃了很多塹才培養出來的直覺。
那人也不回答,一手托腮,掀起眼皮打量了她一會兒了,嘴角輕佻地一挑:“官人怕是認錯人了。”
董曉悅嚇得冷汗直冒——這個地方稱呼別人“官人”的只有工作人員,甭管芯子是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