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羋奇得知兒子受傷、兒媳被擄走的訊息時,正在與妾室大戎狐姬不可言說到重要關頭,險些沒嚇出馬上風來。
“大王,世子無事吧?”狐姬擰著眉頭,一臉憂國憂民,但是眼裡一閃而過的驚喜沒逃過楚王的眼睛。
羋奇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女子從身上掀下來,沒好氣地道:“有事也輪不到你兒子!別叫我知道他摻和在裡頭!”說完也等不及她伺候,自己胡亂披上衣裳,趿著便鞋便往外跑。
“阿狐怎麼會......”這辯解頗為無力,連她自己都說不下去。
誰都知道大戎狐姬所出的公子狐志存高遠,整天惦記著他長兄的世子之位,無奈楚王雖然把他們母子寵上了天,卻並沒有蹬掉大兒子的意思。
“除了他還有誰!”楚王一個不防踢到了床前的金香爐,疼得眼冒金星,越發恨那對蠢笨又貪心的母子。
他對這個么兒一向疼愛,要珠玉給珠玉,要封地給封地,明知他覬覦世子之位也是一味和稀泥,指望他們饜足,卻不想把胃口越養越大,這回要是有他的份,他無論如何不能再姑息了!
狐姬被羋奇搶白了兩句,躺在床上生了一回悶氣,一咬腮幫子,翻身坐起,叫了侍女來替她梳妝。
聽那前來通風報信的侍衛的意思,無咎似乎傷得挺重,要是隻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她去露個臉說不定能加把勁氣死他,要是沒死成,她也得防著他們父子倆私下構陷栽贓她兒子——反正不管這事是不是阿狐乾的,他們都是栽贓誣陷。
楚王一踏入無咎的寢殿便聞到一股沉香都蓋不住的血腥味,再看到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長子閉著眼睛躺在榻上人事不省,心頭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踉踉蹌蹌地走上前去,跪坐在榻邊為無咎檢查傷口的醫者聽到動靜正欲行禮,被他揮揮手阻止:“世子如何了?”
“回稟陛下,”醫者謹慎地斟酌著用詞,“世子殿下吉人天相,那刀傷離心口不到一寸,兇險異常,臣定會竭盡全力......”
“行了行了......”羋奇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就說有無性命之憂。”
醫者心虛地抬袖掖掖額角,為難得不知如何是好,這種問題一個回答不好,事後追究起來就是掉腦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