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天賜良機麼?
果決的燕王殿下毫不猶豫地轉過身,走到神女身旁,凝神屏息,雙目緊閉,在心裡默唸:“□□!”
梁玄忐忑地睜開眼,那神女果然並未如他所願變成□□,他也厘不清究竟是喜還是憂,夢裡出現了無法控制的東西,這在他學會控制夢境後還是破天荒第一回。
造反分子大多心細如髮,燕王也不例外,在反覆確認自己不能把神女變成□□、猧子、苕帚、香爐之後,他摸了摸下巴,不屈不撓地另起爐灶:看來整個變作他物是不行的了,那莫如試試從細微處著手。
他略掃了一眼赤條條的神女,只見她面容姣好,骨肉勻停,肌膚如脂如玉,唯獨那頭青絲不過三寸許,實為美玉之瑕,當下將意念凝聚在那頭有礙觀瞻的蠻夷頭髮上,念道:“長。”
一陣微風徐徐吹過,撩動了神女的髮絲,梁玄凝神一看,似是長了些許,又似並無變化,又不好將一把尺子過來比一比,他只得再接再厲:“長長,長長長。”
如是四五個來回,那神女的頭髮仍舊醜陋不堪,秀麗的眉頭卻微微一動。
醉心科研的燕王殿下不曾留意她臉上的動靜,目光從髮梢移到肩頭,又轉到鎖骨,接著不受控制地溜了個坡,滑到那不同於男子,堆雪般的......
梁玄不由想起前幾日在夢中與神女嘴唇相觸的滋味,一陣氣血上湧,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
那隻手究竟沒落到實處,距那實在處寸許,不上不下地懸著,梁玄經過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正要收回手,好死不死就在這時候神女突然翻了個身......
燕王殿下只覺手中之物柔似春綿而含韌,膩若羊脂而生暖,掌心的觸感妙不可言,待要細品,只聽那神女一聲怒喝,心裡暗道不秒,來不及收回手,□□猛地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第3章 再三
梁玄是生生疼醒的,醒來時汗流浹背,活似剛從水裡撈出來。
他未及睜開眼,先探手摸了摸仍在隱隱作痛的某處,心有餘悸地長出了一口氣。雖則這二十多年來英雄無用武之地,可英雄若是不在了,也是難免傷懷。
真痛啊!
梁玄雖是個正經王孫公子,卻與他那些錦衣玉食、坐不垂堂的兄弟們不同,拜他那仇人般的親孃所賜,他幼時還未曾識得詩書禮樂,已經與笞杖鞭子相交莫逆,十幾歲便被扔去邊地,成日腥風血雨裡來去,他中過箭,捱過刀,五年前被親叔父一劍險些刺穿心口——梁王殿下不是沒痛過。
然而這些傷痛都沒有夢中蠻夷神女那開天闢地的一腳醍醐灌頂。
燕王殿下什麼旖旎心思都歇了,恍惚地瞪著帳頂,在心裡默唸佛號,只求佛祖保佑,莫要再讓他碰上那位凶神惡煞。
定了定神,夢裡帶出來的痛漸漸散去,梁玄方才後知後覺地嫌棄濡溼的中衣和褥子溼乎乎的難受,略微探了探身,對著帳外不高不低地喚了一聲:“阿金!”
一臉機靈相的小僮趕緊上前來,小心翼翼開啟描金著彩的烏木床屏,把菸灰色萬字紋的輕羅床帳掛到帳鉤上,壓低聲音邀功:“殿下,那姓張的閹豎來請您入宮,奴婢將他攔在二門外候著,有半個時辰了。”
梁玄蹙了蹙眉,毫不掩飾嫌惡之情:“我知道了。”
宮裡姓王的閹豎兩隻手數不完,不過阿金口中那個只能是天子近侍張良玉,他親自堵上門來,連梁玄也不好拒之門外。
必定是慈安宮那老婆子又想出什麼陰損的招數,攛掇她的胖頭蛤.蟆傻兒子治他呢!梁玄冷哼了一聲道:“讓張寺人稍等片刻,待我盥洗更衣。”
梁玄不慌不忙地沐浴更衣,把張良玉又晾了半個時辰,這才帶著侍衛儀仗跟他進宮覲見天子去了。
到得顯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