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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培風腳踩風火輪一路狂奔,連著奔了幾個時辰,茫然四顧,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茫茫的海面上,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一時間只覺天大地大,竟然沒有一處屬於他。
“元賢侄,元賢侄!”身後傳來戚念瑜的喊聲。
元培風遲疑了一下,放慢了速度,他最不想見的就是戚念瑜,可是除了這個所謂的“岳父”,他的滿腔愁緒又能向誰訴說?
戚念瑜勸道:“元賢侄,天涯何處無芳草,那業障不肖女,老夫就當她死了,你也不必太過執著。”
他頓了頓:“若是賢侄不嫌棄,老夫膝下還有一女,品貌天分不在她長姐之下,最難得的是孝順乖巧,願為賢侄箕帚……”
元培風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戚城主,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一個女兒跟人跑了,便拿另一個女兒替上?人和人是可以隨便替的?”
戚念瑜被他噎得無話可說,半晌才道:“賢侄和那孽女多年未見,上次見面還是總角之年,為何如此執著?”
元培風臉一紅,其實在這次見到戚靈靈之前,他對“靈表妹”的印象只是個面目模糊的童年玩伴、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人選,既然長輩們要親上加親,他也不反感,便跟著一起來了。
直到方才“轟”一聲山震如雷,白玉大床出現在他面前,
戚念瑜當然知道赤炎山霍氏, 但是他們一個在東南一個在西北,井水不犯河水,霍家沒事抓他做什麼?
他沉吟道:“我不曾得罪過尊主人, 其中想必有什麼誤會。”
男人一哂:“在下只是奉主人之命來請戚城主, 若當真有誤會,還請閣下與家主當面分說。”
戚念瑜知道對方絕不可能憑著三言兩語就把他放了, 便不再浪費口舌, 只盼著兩個煉虛期的下屬能趕來救他脫困。
正想著, 一陣天搖地動, 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人提了起來。
外面的男人道:“對了, 閣下的兩位部下, 已經改弦更張,如今是我們家主的客卿了。”
戚念瑜第一反應是不信:“那兩人追隨我多年,我待他們不薄, 莫非尊主人又用了什麼非常手段?”
男人噗嗤一笑:“手段倒也平常,閣下給多少酬勞,家主給了雙倍而已。聽說閣下已經十年未給兩位高手加過薪俸,小人聽了都難以置信,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 這也是免不了的事。”
戚念瑜在心裡把那兩個下屬狠狠咒罵了一通, 面上還要維持一城之主的風度:“擇木而棲的未必是良禽, 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便能做出大逆不道、出賣舊主的事,尊主人倒也敢用。”
男人道:“這就不勞閣下操心了, 家主倒是從未遭遇過賣主求榮的事, 許是給錢大方不講空話的緣故吧。”
戚念瑜被噎得老臉一紅, 冷哼了一聲, 不再吭氣。
那男人用了縮地成寸之術, 戚念瑜舊傷未愈,一路顛得七葷八素,等顛簸終於停止,他一身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周遭瞬間一亮,他的眼睛一時適應不了,頓時被刺得老淚縱橫。
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道:“戚城主,久仰久仰。”
戚念瑜適應了明亮的光線,揩揩眼淚,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高廣的廳堂裡,屋頂和四壁少說嵌著幾千顆夜明珠,氣派比他這個五域首富還大。
廳堂北面砌起七級黑玉臺階,上置七寶坐榻,上面坐著個面如冠玉的年輕男人,他身著黑底繡金龍錦袍,頭戴赤金冠,一派威嚴,乍一看簡直像個人間的帝王,只不過周身一股匪氣,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堂下三四十個黑塔似的侍衛侍立兩旁,腰間寶刀寒光閃閃。
戚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