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川當然沒有一點下流猥瑣的意思,他只是想到這少年受了傷,小師妹的洞府相對沒那麼陰溼,還有張床,利於病人恢復。
戚靈靈也知道大師兄不是那個意思,但大反派不知道,她分明看到大反派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就知道他在裝睡!
不過她想來想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們宗門裡洞雖然多,但能住人的很少,收拾出來還需要時間,總不能讓個傷患躺在坑底等。
她只能默許了。
金翅大鵬降落在她的窯洞前,祁夜熵還是一動不動躺在她腿上,並沒有自己下地走的意思。
戚靈靈只能把大哥抱進窯洞裡,畢恭畢敬地放在她的白玉大床上。
祁夜熵只覺彷彿陷進了雲裡,又有點像漂浮在水中,卻比水中更溫暖,鼻端飄來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馨香。
那氣味和他遙遠記憶中的那些香花、香果、玉匣子裡裝的貴重香料全都不一樣,卻和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他忽然意識到,那可能根本不是什麼香粉香料,而是這少女本身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被褥太過柔軟舒適,他心裡始終繃緊著的弦第一次鬆了下來,神智一鬆弛,身體的感覺更鮮明,他感到渾身發燙,傷口修復的速度似乎也比平日快得多,身體因而更加疲累。
他知道在一個陌生環境裡放鬆警惕很不明智,近乎愚蠢,可他抵擋不住一陣陣襲來的倦意,很快沉入了夢鄉。
秦芝道:“要不要給他找個醫修來看看?”
戚靈靈知道大佬身體自我修復的秘密,料想大佬不願意被別人知道,搖了搖頭:“他好像累了,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林秀川也道:“看脈象這小公子恢復得比常人快許多,許是鮫人體質的緣故。”
四師兄沒心沒肺:“說不得我那顆丹藥還有點藥力。”
秦岸雪不吭聲,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祁夜熵,他從小就對奇聞異事、歪門邪道感興趣,五域外的珍稀生物也是他一大興趣愛好。
在場眾人中,就屬他對鮫人最瞭解,他可沒聽說過鮫人有過人的修復能力,何況還是條鐵尾。
至於秦巍那顆丹藥,沒把人吃死,也從反面證明了那鮫人不同尋常。
就在這時,舒靜嫻推了他一把,打斷了他的思緒:“讓那孩子好好睡一覺,咱們出去。”
說著瞟了眼戚靈靈,眨眨眼,顯然是在給小師妹製造機會。
戚靈靈可不想沒事呆在大佬身邊,這一路她大氣不敢喘一口,好不容易能休息會兒,她要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於是她假裝看不懂二師姐的好意,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剛走到洞外,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鶴唳,眾人抬頭一望,見是一個穿著兩儀門道服的年輕弟子,腰間掛著塊閃閃發光的紫金令牌。
秦巍:“是知山館的人。”
知山館建在羅浮外山,負責一切與訪客相關的事務。外山事務由七大宗門輪流負責,一甲子一輪,眼下輪到的是兩儀門。
舒靜嫻輕嗤了一聲:“來得可真快,這些人慣會拿著雞毛當令箭。”
眾人也都以為那弟子是聽到了鮫人的風聲前來干涉——那鮫人不是羅浮弟子,按理不能進內山,得在外山的客館中下榻,當然這規定和一切規定一樣彈性十足,較不較真要看物件。
不過這件事是湯元門理虧,舒靜嫻也只能抱怨一句。
然而他們都猜錯了,那弟子是為另一件事來的。
他向眾人一揖,然後對戚靈靈道:“戚仙子,在下有個好訊息稟告。”
戚靈靈聞言頓時生出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那弟子接著說:“戚城主親自探望仙子來了,已在知客館等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