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可的答案。
對方倒是沒什麼慍色,始終不冷不熱的,一張不似凡人的俊臉上沒什麼表情。
然而越是這種捉摸不透的態度越讓人心慌,戚念瑜後背上冷汗涔涔:“女兒家大了,為人父者也不便事事關心……何況老夫在地下關押數年,整日渾渾噩噩,許多往事都有些記不清了……”
他嚥了咽口水 ,旁敲側擊道:“不知閣下為何打聽這些,可是小女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
戚念瑜是過來人,男女之間的事最不好說,他當年對原配也曾十分傾心,後來卻只有怨懟。眼前人既然有這般能耐,想來當男寵那段歲月是他一生之恥。再一想那逆女氣死人不償命的德性,絕對是把人得罪死了。
對方卻不置一詞,只問:“城主還記得什麼?”
戚念瑜一邊裝作冥思苦想,一邊察言觀色——重要的不是他記得多少,是對方想聽什麼。
“以城主方才所言,令嬡自幼溫馴,甚至有幾分怯懦,”對方盯著他的臉道,“卻在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城主難道不懷疑?”
戚念瑜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那場宴席,就是從那天開始,戚靈靈一反常態,公然忤逆違抗他這個父親,成了不折不扣的孽障。
“的確,小女性情突變,老夫亦十分意外,”戚念瑜斟酌著道,“許是因為喪母多年,老夫又長年在外,不能及時管教,以至積怨深重,一夕之間爆發。”
他頓了頓:“或許是隨了她母親剛強執拗的性子。”
祁夜熵淡淡一笑,笑意不入眼底:“城主不曾懷疑過令嬡被人奪舍了?”
戚念瑜心頭重重一跳,但見那人眼神銳利如刀鋒,知道隱瞞無用,用衣袖抹了抹額上冷汗:“實不相瞞,老夫的確懷疑過……”
祁夜熵:“想必也查過了。”
戚念瑜被他猜中,有些訕訕的:“老夫也是以防萬一,不過並無任何異樣。”
祁夜熵點點頭,向侍從吩咐道:“帶回去。”
戚念瑜頓時著了慌:“閣……閣下何意……”
男子壓根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兩名侍從已經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
戚念瑜:“閣下高抬貴手,老夫與那逆女早已恩斷義絕,她如何得罪閣下,老夫一無所知,若是閣下要對付她,老夫願效微勞,大義滅親……”
男子聞言笑了笑:“誰說小師姐得罪我?她和我不日將結為道侶。”
戚念瑜的臉色著實精彩,剎那間變了好幾變,最後變成死人般的青灰,但他仍然垂死掙扎:“雖說靈靈和老夫有些齟齬,但父女沒有隔夜仇,老夫知道她心裡還是有我這個爹的,若她將來知道此事,恐怕生出什麼誤會……”
祁夜熵一哂:“城主直到現在也不曾問過一聲,小師姐這幾年過得如何。”
戚念瑜噎住,但還是厚臉皮地懇求:“老夫是受賤人蠱惑矇蔽,都怪那金翅大鵬離間我們父女……”
祁夜熵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衝侍衛揮了揮手,兩人熟練地用破布把戚念瑜的嘴堵上拖了出去。
待人走後,祁夜熵屏退侍從,黑貓慢慢從屏風後面踱出來,用幽靈般的綠眼睛打量了徒孫一眼:“對你岳父夠狠的喵。”
“他不是。”祁夜熵淡淡道。
“你怎麼知道?”黑貓伸了個懶腰,“一個人突然想開了,或者經歷劇變,都可能性情大變的。再說你小師姐的神魂動沒動過,就算戚念瑜看不出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我也未必看得出來。”祁夜熵目光沉沉。
“怎麼可能,你小師姐還不到化神期,怎麼可能瞞得過你的眼睛,”黑貓不以為然,“除非……”
“除非小師姐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黑貓後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