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他的身價會被記小本本嗎?她畢竟費勁巴拉地撈他呢,能將功抵過吧?不會馬上把她弄死吧?大反派雖然狠,但對小弟們還算賞罰分明……
戚靈靈迅速找準了自己的定位——她就是一個慧眼識大佬的小弟,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以恩人自居挾恩圖報。
時不時地偷偷摸摸薅個208萬也就是了。
戚靈靈心裡走馬燈似地盤算,可祁夜熵卻沒有多看她一眼,聽見有人要帶他走,他還是那副無動於衷的神情,那雙眼睛空洞冰冷,像兩個幽邃的冰窟,戚靈靈懷疑往裡扔塊石頭都能聽見回聲。
她一時拿不準大佬的想法,讓系統調出光屏來查了下報表,發現跟上一次檢視的差額只有區區二十萬,對別人來說二十萬不少,但對一次208萬的超級大佬來說,二十萬就是波瀾不驚的程度。
好訊息是砍價沒被記仇,壞訊息是薅大佬羊毛沒她想的那麼容易。
戚靈靈看了眼霍大少:“一百萬你愛要不要,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霍大少沒再遲疑,比起不明的利益,還是傻弟弟的命更重要一點。
他揮揮手:“帶走。”
戚靈靈走到祁夜熵面前,向他笑了笑緩解自己的心虛,伸出手柔聲道:“能起來嗎?”
祁夜熵瞥了眼少女春光乍洩般的笑容,又看了看伸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白皙潔淨,柔軟纖細,指甲像最漂亮的貝母,不像修士的手,倒像是北溟皇庭裡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就像他模糊記憶中的那個自稱“母親”的女人。
每次她執鞭狠命抽他背,幫他“贖罪”,逼他“改邪歸正”的時候,他都懵懵懂懂有種荒謬的感覺,原來那樣完美的手也會做這樣的事,原來溫柔如水,在他四歲之前總是把他抱在膝頭,輕輕給他唱古老歌謠的“母親”,也像別人一樣,突然面目全非。
祁夜熵沒有去握她的手,也沒回答她。
戚靈靈:“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祁夜熵還是像個偶人一樣一動不動。
就在戚靈靈考慮怎麼用手勢和大佬溝通的時候,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祁夜熵是到了這裡以後才學會他們的語言的,少女說話像泉水一樣乾淨清楚,語速不快不慢,比其他人的更好懂一些。
戚靈靈像個合格的小弟,狗腿道:“要我揹你嗎?”
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她也不敢請大佬進她的乾坤袋。
祁夜熵冷冷道:“不用,我能走。”
這是戚靈靈
戚靈靈想起書裡有個情節, 大反派外出搞事從來都戴著面具,有一次出了點小意外,臉被人看去了, 下屬請示, 大反派輕飄飄地表示:“這些都是死人了。”
這還只是看見過臉。
不止是她,這場上的每個人, 每一個人, 有一個算一個, 都把大佬看光了。
大反派可不講什麼法不責眾。
戚靈靈放眼望去, 彷彿看見每個人的額頭上都寫了一個“死”字。
正想著, 只聽大佬又說了一句:“衣裳。”
戚靈靈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忙從乾坤袋裡掏出一身衣裳。
她一看手裡的衣裳,頓時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乾坤袋裡當然只有女裝,但道服男女款式都差不多, 可她好死不死掏出一件花裡胡哨的禮服來,粉嫩嫩的底色,繡著大片大片的紫藤花,大袖子幾乎垂到地上,又是綾錦又是紗, 花哨程度簡直可以和小柳兒身上那件演出服比個高低。
戚靈靈臨走把戚家她自己的衣服全薅走了, 這種華麗的衣服她不是打算用來穿的, 是打算走投無路的時候拿來典當的。
誰知道忙中出錯,她掏出了整個乾坤袋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