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郎再怎麼渾,好賴也是個官兒,起先還一同出去吃吃酒鬥鬥雞,漸漸的就疏於往來了。趙五郎找上門來找過他一回,叫閽人堵在外頭,大門都沒得入,倒吃了好一頓挖苦,不免懷恨在心。
前些時日姜二郎拜將軍,姜萬兒又晉位夫人,姜景仁大擺宴席,自然沒請他趙五郎,倒請了隔壁香藥吳家當經途尉的三兒子。吳三郎吃了酒席回來連吹了三日牛皮,趙五郎那新仇舊恨都叫他勾了起來,每天夜裡輾轉反側,死活咽不下這口氣。一夜靈光乍現,便尋思著叫上幾個人,趁月黑風高之夜潛入姜家弄些金銀財帛花銷花銷,誰知老天有眼助他一臂之力,要不怎生那麼巧,城裡偏就兵荒馬亂起來了!
趙五郎也是個膽大包天的,當即糾集了平日裡一同偷雞摸狗的閒漢,一開始不過十來個人,這個帶那個,漸漸聚起二十來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他一票大的。
“阿豚兄啊,”趙五郎又道,“你這份家業可真了不得!怪道九六城裡都說萬兒妹子長了個金屄呢!我這鄉巴佬走進來差點迷了路!”
後頭有人起鬨道:“你兄弟就沒請你開開眼?”
“是啊!”趙五郎眼睛一瞪,冷不丁往案上砍了一刀。
襁褓裡的十郎嚇得哇一聲啼哭起來,他生母周氏趕緊抖抖索索地捂住孩子的嘴,在他耳邊噓噓地哄著。
趙五郎仰天大笑一通,笑夠了才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我這兄弟是人貴眼也貴,哪裡看得上我喲!兄弟,沒事兒!你想不起來趙老五,趙老五念舊情,天天夜夜想著你,自家兄弟,不同你客套,也來沾沾你的光,啊。”
姜大郎原先以為殺進來的是軍士,難免嚇得兩股戰慄,眼下鬧明白了是趙五郎糾集的一幫烏合之眾。穿開襠褲時就一起在泥裡滾,誰還怕誰啊!
姜大郎將精鐵長刀從鑲金嵌玉的刀鞘中抽出,往胸前一橫,上前一步將妻兒老小護住。這刀是姜二郎
趙五郎的跟班叫他這麼一說有些遲疑,他們本來就是想趁亂劫些財帛,與姜家並無仇怨,殺幾個奴婢是一回事,殺宮裡娘娘的親眷就是另一回事了。
“喲!我這兄弟真闊氣!”趙五郎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呸!誰信誰是豬!現下說得好聽,轉頭去報官誰攔得住!咱們一個也跑不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話說到一半冷不丁舉起刀就往姜大郎面門砍來,兩人幼時鎮日打鬧,趙五郎從小就愛使些趁人不備的陰招,姜大郎早有戒備,左手握住刀把,反手一擋,“鏘”得一聲將趙五郎的砍刀磕出個豁口。奈何他多年不殺豬,又沉迷酒色和五石散,體魄大不如前,差點拿不穩刀,趙五郎已經第二次舉刀劈過來,他只能用刀背勉強扛住,虎口當即震裂,手腕幾乎沒了知覺。
領頭的一動,同夥們也紛紛提著刀槍棍棒擁上前來,其中一人前去襄助趙五郎,姜大郎腹背受敵,一時間左右支絀疲於應對,一個不留神手臂上便掛了彩。
另三人不懷好意地對視一眼,便獰笑著朝女眷們撲過去,頓時時尖叫、哭聲大作,曾氏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兩股打戰,只知緊緊摟著號啕大哭的一雙子女縮在牆角,一手捂住八郎的眼睛,一手握著姜大郎先前與她防身的匕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那三個賊人像趕羊似地將哭叫奔逃的姬妾們趨逼至屋子一角,其中一個臉膛發紫鼻歪口斜,頭髮亂棕似地蓬在頭上,光是看一眼都叫人反胃,只見他往□□掏摸了一把,挑茄子似地將那些嬌妾美婢打量了一番,竟拿不定主意先從哪一個下手:“孃的,這有錢人家的娘們兒就是跟窯子裡的貨不一樣,個個細皮嫩肉嬌滴滴的,阿兄今兒個拼著榨成乾兒也要把你們疼個遍!”
另兩個卻是輕車熟路,果斷地拽住兩名美貌的姬妾拖到牆角摁在地上,就上去撕衣裳、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