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動手,用不著王妃和世子親力親為,兩人只需在旁看著,偶爾搭把手略盡一下心意。
司徒遠看著嫡母端莊凝重的側臉,看著她輕輕地掖好亡夫的衣襟,用纖細修長的手指整理著他腰間錦囊上的穗子,動作舒緩輕柔,與她撫琴、烹茶、修剪花枝時殊無二致,連她眉間的哀慼也是委婉動人又妥帖體面的,眼角的細紋不但無損於她的美,反而令人安心——於她而言,紅顏不過是錦上添花,她的風華深入骨髓,連光陰也洗刷不去。
司徒遠不由感慨,血脈真是一種說不清的東西,他的生母死於產褥之症,他眼睛還未睜開便被王妃抱養,衛瀅從他曉事起便手把手地教他習字、作文、撫琴,可他卻始終學不會她優雅從容的風度,故而九歲那年從三弟司徒迅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他立即就信了,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王妃親生的?
“哎呀!”
一個侍女的驚呼打斷了世子的思緒。
“大膽!”世子怒斥道,“來人,把這奴婢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