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床頭她阿耶特地叫人訂做的矮書架,方便她躺在床上隨手取書的,如今也無影無蹤……那些熟悉的器物擺設全不見了。
也是,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這些什物想必早已經收到庫房裡去了,留在那裡非但積灰還叫人觸景傷情——道理雖明白,心頭還是有點人走茶涼的淒涼之感,本來以為等待她的是物是人非,哪知道物也非了。
她無力地往床上一坐,緊接著發現,連床都不是她原先那張了,原本那張檀木床圍著四時山居圖床屏,床腳鏤雕同心梅,如今這張卻是蹙柏製成,通體沒有紋飾,只在角上包了銀片,床腳也是直的,胭脂色織錦床幔和茜紗也換成了石青和素白。床邊沒有圍屏,只在床前置了一張六牒素紗屏,屏上畫了寥寥幾筆山水,沒有著色,枯筆作骨,潤以淡墨,倒是很別緻,也不知是哪位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