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2 / 3)

小說:東都歲時記番外 作者:寫離聲

那沉甸甸的情誼便重重砸了下來,在她心上砸出個空空的大窟窿。

“女公子請慎言,天色不早了,還請早些回府,免得令尊令堂擔心。”衛珏說完轉身便要走。

“衛珏!”鍾芊的聲音顫抖起來,“你就如此嫌惡我麼?阿姊她根本無意於你,你難道要念她一輩子麼?”她一邊說一邊從中衣領子中扯出一條五彩絲繩,繩上懸著個銀色的物件,在夕陽中閃著微光。

“你看,她那時連你手指上的傷都未曾注意到,還將你做的東西隨隨便便送與別人,她就是這麼沒心沒肺的”

鍾薈氣得肝疼,這死丫頭才是只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縱使當時不知道那隻蟈蟈兒是衛珏親手做的,她送出去時也心疼得像剁掉一隻手,後來猜到了不也沒找她要回來麼?

不過這倒怨不得她堂妹,全怪她疼在心裡,面上還要故作大方,看起來可不就是隨隨便便將那物件與了人麼?

“誰稀罕你們的定情信物!”十三娘恨恨地將那隻蟈蟈兒往衛六郎身上一擲,那蟈蟈在他身上彈了下又落到地上,鍾芊還不解氣,又上前踩了一腳,賭氣道,“你放心,你既無意,我也不會糾纏於你,回去我就求阿耶阿孃將親事作罷!”

衛十一郎聽到此處頗有些不解,心道,她這麼說到底是想嫁還是不想嫁啊?

鍾薈卻是對十三娘這口是心非的彆扭毛病一清二楚。

都說她十一娘從小受寵,其實要論嬌生慣養,她這隔房妹妹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打小要什麼東西只需用手一指,便有僕役和大人巴巴地取來送到她手上,久而久之,用手指便成了使眼色,再到後來眼色也不願使了,要你來猜她的心意,若是你不幸沒猜中,輕則生悶氣,連日冷戰也是常有的事。

比如當初她看到鍾薈那對銀絲編的草蟲,也不說想要,只是欣羨地看了幾眼,酸溜溜地道:“衛七娘與阿姊的交情果然是獨一份的。”那幾日便對堂姊不理不睬,直到順了她的意方才展顏。

鍾薈已經習以為常,偶爾還覺得有個堂妹鬧鬧小脾氣能為她平靜無波的日子平添些許趣味。

然而衛六郎不是鍾家人,對這樣的趣味敬謝不敏,若要問他的意見,鍾十三娘是這世上他第一不想娶之人。

十一娘在世時,堂姊妹倆總是形影不離,他們容貌生得既肖似,也許是朝夕相處的時間久了,十三孃的言談舉止也總是有她十一姊的影子。衛珏單是站在這裡望著她,便已是揪心,遑論日日相對了。

可他也明白,按他阿翁的意思,鍾衛兩家聯姻是勢在必行的事,小輩中年歲和家世最適合的便是他和十三娘,父母之命又如何由得他置喙?若是真如十三娘所言,鍾家毀約……

衛珏一瞬間升起些陰暗的希冀來,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卑鄙,無論他多不喜鍾十三娘,也不該叫一個豆蔻之年的小娘子來承受這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衛六郎沉聲道,“你我在此談論這些本就不合宜,今日在下只當不曾見過女公子,恕在下先行告辭了。”說完施了一禮,望了望地上那隻被踩扁的蟈蟈兒,決然拂袖而去。

衛十一郎又懵了,他六兄這又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想娶還是不想娶?怎麼就不能直截了當地掰扯清楚呢?

“我寧願死的是我!”鍾十三娘望著衛珏的背影發狠道,“我寧願和阿姊換一換,我寧願病的是我,死的也是我,能叫你念一輩子,死又有什麼?”

她個子較鍾十一娘更嬌小,身上那身衣服也不知是從哪兒弄來的,並不合身,衣袍蓋住了腳面,垂手而立時寬大的袖子直垂到腿彎處,髮髻是她自己匆忙之間梳就的,風塵僕僕趕了一天的路,已經有些鬆了,幾縷髮絲從鬢邊滑了下來,被風拂起,復又落下,那側影便顯得格外悽惶落魄。

鍾薈心頭有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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