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3)

小說:東都歲時記番外 作者:寫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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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嫡妹再也沒有如當日那樣與他針鋒相對,無論他如何挑釁都微笑以對,久而久之他也覺著沒趣,不來理她,只管自己呷呷茶,嗅嗅香,搖搖絹扇子,摸摸香腕子,好不愜意。

姜悔卻是缺了好幾日的課,他這回病得頗重,當日若不是大夫及時感到,即使有幸保住一條小命,多半也要燒成個傻子——這是妙手回春的老大夫的。

乳母譚氏絕不敢苟同:“什麼江湖郎中赤腳大夫,混吃騙喝的,開的方子又費錢且無用,還不是靠了我白天黑夜地照看你?”

二娘子院子裡的大婢子蒲桃後來又帶了藥材、吃食來探望了一回,此後一個細眉細眼的圓臉胖女孩又來了兩回,乳母譚氏的腰桿子便挺了起來,從懷裡摸出根銀水很足的簪子給三郎的乳母鄭氏瞧。

鄭氏面上奉承:“阿姊算是苦盡甘來熬出頭啦,發達了可要帶攜帶攜老妹妹我啊。”

私下裡道:“呸,還真當撿了高枝當鳳凰了,唸經念給泥佛土佛,二娘子自身尚且顧不得呢。”

譚氏得了體面,像一潭死水突然叫人晃了晃,侍奉起姜悔來勁頭也足了。

姜悔大晚上的不睡覺,靠坐在床上,就著一點如豆的燭光讀書,時不時握著拳放到嘴前咳嗽一陣,咳完繼續沒事人似地奮筆疾書。

不過兩日,這少年郎已經瘦脫了形,一雙眼珠子摳了進去,譚嬤嬤鐵樹開花般地心疼了一陣,破天荒地軟了聲氣勸到:“小郎君早些歇息吧,這書橫豎不長腳,明日再看也是一樣的。”

姜悔當然知道乳母為何突然對自己假以顏色,起初也是意難平,很快肚子裡的聖賢書便齊齊發作,把那些不君子的想頭都壓了下去。

他便寬容大度地在心中的帳簿上將譚嬤嬤的債勾銷了幾筆,心平氣和地道:“這書還須儘快還與二妹妹,嬤嬤先去歇著吧,叫阿寶掌燈就行了,我有數的。”

譚氏又嘮叨了幾句,轉身去院子裡支了個小爐子,給他煮紅糖雞子羹,那是他年幼時最愛吃的,想到此節譚氏突然鼻頭一酸,掀起衣襬掖了掖眼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解釋:“這破爐子,燻得我眼睛疼。”

***

鍾薈這日下學歸來,守門的婢子告訴她:“娘子,二郎君來了有一刻鐘了,在院子裡等您吶。”

“季嬤嬤呢?怎麼也不招呼阿兄去廳事坐會兒?”鍾薈一邊說一邊往院子裡走去,便看到一身半舊軟緞衣裳的姜悔正站在樹下饒有興味地看阿花頭頸一伸一縮地啄穀子吃,胳膊下挾著個木盒,正是當日裝書的那個。

鍾薈施了一禮道:“阿兄清減了不少,病可差了?”

“多虧二妹妹為愚兄延醫診治,”姜悔深深地作了個揖,志志誠誠地道,“大恩不言謝,二妹妹若有用得著愚兄的地方,必當赴湯蹈火。”

“阿兄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鍾薈連連道,只把這當了尋常客套,並未料到這千金一諾在多年後竟有兌現的一日。

打臉

鍾薈客客氣氣地將姜悔請到書房,叫蒲桃端了清茶和果子設席款待,抱歉道:“奴婢無狀,叫阿兄乾等了這許久。阿兄大病初癒,不好食油膩葷腥,下回一定要嚐嚐我這裡的酪漿。”

“也是別處吃不到的麼?”姜悔整個人放鬆下來,竟也能打趣她一二了。

“那是自然。”鍾薈皺了皺鼻子笑道,又指著他擱在案上的木盒:“這兩卷書阿兄已經讀完了麼?”

姜悔羞澀地點了點頭,從案上捧起匣子,雙手奉上,彷彿讀書快也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愚兄已將二妹妹圈畫之處略作疏注,才疏學陋,語多不經,二妹妹還請海涵。”

鍾薈翻開一看,書葉中夾著幾張暗黃的麻紙,紙和墨都很粗陋,一筆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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