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大氣不敢喘一口,不過在他們看來上一次夾棍還真算不上屈打成招。
董曉悅把兩人罵了一頓打發走了。
“那官差慫得要命,應該不會作假,看來沈氏臉上和身上那些傷真的不是縣令屈打出來的。”董曉悅嘆了口氣。
不是縣令打的,那就是在李家受的虐待,杜蘅也覺得心裡有點堵,只點點頭道:“再去仔細看看案宗罷。”
兩人便回到司獄司,又把案宗從頭至尾細細看了一遍。
李家三口是被利器割喉死的,兩個男人的身體相對完整,只是被割去x器,根據仵作的驗屍報告,還是死了之後割的。
李三春的妻子陸氏就比較悲催,她被剜去雙目,拔了舌頭,削去雙耳和鼻尖,剁去十指,還都是活著的時候進行的。
根據案宗記載,一家三口半夜死在正院的臥房內。
最後一個被殺的應當是陸氏,時間是丑時三刻前後,僕人聽到慘叫趕到現場,見夫婦倆倒在血泊中,男主人已經嚥氣,而陸氏那時還沒死透。
現場找到一把沾滿血的鋒利柴刀,因劈砍骨頭捲了刃,仵作比對過刀刃缺口和屍體上的傷痕,能對得上,應該就是兇器了。
兩人剛才急著去地牢裡見沈氏,只是把案情匆匆瀏覽了一遍,很多細節都沒看仔細,只是隱約感到有諸多疑點,此時細細想來,才明白哪裡不對勁。
“阿蘅,你怎麼看?”董曉悅問杜蘅,問完自己突然撲哧笑出聲來。
杜蘅莫名其妙地瞟了她一眼,雖然他很敬愛自己的父親,但不得不說那張臉配上嬌俏的表情,著實有礙觀瞻。
他默默移開視線,咳嗽了兩聲道:“用作兇器的柴刀是李家之物,若那兇犯是外人,便是臨時起意,可看這三具屍首的模樣,非有深仇大恨斷然不會如此。”
董曉悅慈愛地摸摸他的腦袋:“孺子可教,其實世上也有一種變態,以殘殺虐待別人為樂,不過這種人一般有備而來。我贊同你的看法,如果是外人用李家的刀,多半是臨時起意。阿蘅,你說得很好。”
董曉悅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勵。
這當爹還當上癮了!杜蘅十分不忿。
董曉悅看他氣鼓鼓的,本就有點嬰兒肥的臉頰越發圓潤,還飄著兩朵紅霞,別提多可愛了,當下惡向膽邊生,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幫子。
“你……”杜蘅這下真的快出離憤怒了。
董曉悅見好就收,左手抓著住右手手腕,活動活動手指:“對不住,大概是你阿耶軀體中殘留的慈父之愛在作祟,令我控制不住這隻手。”
“……”
“你接著說。”
“還有,案發時間大約是丑時前後,為何那李大郎會在他父母房中?”
“會不會是兇手把他弄過去的?”董曉悅忖道。
“不無可能,若是如此,兇犯又為何非要冒險將李大郎帶到正院殺害呢?”
董曉悅想了想,也覺得十分蹊蹺,在哪兒殺不是殺,顯然就地殺死最方便。
李大郎要不就是自己半夜三更跑到爹孃房裡去,要不就是被兇手帶過去殺死,不管哪種情況,都十分蹊蹺。
“還有一事也很古怪,”杜蘅接著道,“案發時正院中的僕人去了哪裡?”
李家是富商,僕人或許沒有官宦人家多,可案發當時整個正院裡都沒個下人也很奇怪。而且兇手又是殺人又是挖眼睛割耳朵的,總有些動靜吧,難道那些下人都不去看看?
總之到處是疑點,董曉悅抽出僕人的口供,第一個發現主人屍體僕人叫做阿臘,是李三春身邊的小廝。
她又把李家其餘人等的口供看了一遍,再比對沈氏的具結書,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敲敲書案:“沒人提到兇案發生前沈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