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顧星沉說,“但可惜你假設不成立。許罌12歲和我談戀愛,整個少年時代都和我在一起。哪怕分開,到現在,也還忘不了我。”
聽筒有金宇重重呼吸的摩擦聲,他咬著牙咒:“禽獸!”
“你一直都懂我。”顧星沉甚至有一點笑。
他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香菸的白霧在他淡色的唇間吞吐。硬挺的鼻樑上有透明的眼鏡。
“你說得對,我就是斯文敗類,就是禽獸,那又怎樣?”
金宇:
“顧星沉,既然你當初決定給她自由,就別再害她!”
“當年你就不讓她進娛樂圈,難道現在想讓她退圈跟你走嗎?”
金宇說:
“我告訴你,我能接受她跟別的男人上床。可你能讓她和男人拍吻戲嗎?能接受她和人傳緋聞嗎?嗯?”
“你那麼強的佔有慾,到時候你又打算怎麼收拾她?!”
“你們倆天差地別,根本不合適!”
短暫的沉默。
顧星沉語氣很沉,“你有什麼資格,來指手畫腳。”
那邊傳來金宇的笑聲:
“呵。”
“我是沒資格。”
“但就那麼不巧,你昨天見的心理醫生,恰好我認識。”
羽睫一挑,顧星沉眼睛閃過冷光。
聽筒裡金宇的話裡有居高臨下的嘲弄,他很輕鬆地笑了一聲。
“顧星沉,你的抑鬱還時常復發是吧。”
“真有趣。”
“衣冠楚楚,心裡卻腐爛得不成樣子。”
“哪個女人跟了你,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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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時候,許罌的燒退了。
她在一陣渴意裡醒來,迷迷糊糊,聽見窗戶有一聲遙遠的汽車喇叭聲。
窗簾被人細心的拉著,所以睜眼並沒有刺目的強光。
許罌揉揉太陽穴,撐著手臂坐起來。朦朧感覺出了一夜的汗,現在身上倒是輕鬆很多。
窗簾縫隙有光進一線白,許罌坐在床邊,身上的衣服是男人的,腳下的拖鞋也是。
她走出臥室。
屋子的佈局很陌生。
桌上有電磁爐溫著的熱粥,旁邊有兩樣蔬菜切丁拌的小菜和一盤面點。
但沒有紙條。
隻言片語都沒有。
許罌環掃了眼屋子,裝修是冷色調的,簡潔整齊,也很空,不像家,倒像是酒店,除了必要的東西,沒別的飾物。
對於昨晚,許罌依稀還有些印象,知道這裡是誰的家。
她沒動早飯,又回到顧星沉的臥室,拉開他的衣櫃,翻翻看看,又一點不顧忌地拉開抽屜,明目張膽窺探這個男人。
但什麼都沒有。
到處都很空。衣櫃大部分是西服襯衣,還有跑步運動的類的衣服,基本黑白灰三色。抽屜裡只有幾瓶感冒藥和一根資料線。
——一種,毫無存在感的生活。
許罌光著雙腿,上面穿著男人寬大的睡衣,拿了只菸灰缸,在飄窗靠坐著抽菸。
房間裡全是顧星沉的氣息。他身上沐浴露和皂角清香,還有點,屬於青年男人的,旺盛的荷爾蒙味道..
許罌一個人抽了很久的悶煙,才換衣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