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漠然,只是看她一眼。
手頓住,縮回來。許罌覺得面前的顧星沉有點兒陌生——那麼的冷漠,而且眼睛裡沒有生氣,看她的時候也只是淡掃,像在看一張桌子、椅子。
許罌不喜歡這種感覺,然後就發生了讓她驚訝的一幕:顧星沉把手心的藥,全部丟進了水杯。
藥片緩慢地溶解,有氣泡,一顆一顆上升。
然後顧星沉好像累極了,又閉上了眼。許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神志清楚,看起來是有些恍惚。
為了不影響顧星沉睡覺,屋裡沒開大燈,只有床頭暈著一小盞。燈光下,水杯裡藥片慢慢溶成一灘殘渣。
許罌拿起杯子晃了晃,殘渣溶散,水重新變得透明。
“好奇怪。”許罌喃喃,瞟一眼昏睡的顧星沉,把杯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這樣子能喝?得多苦啊……”
說到苦,一個畫面閃現過腦海,許罌猛地想起有一次,在顧星沉家她誤喝了一杯水,苦澀帶點兒怪味的甜,難受得她至今難忘。
細細想來,顧星沉的書桌上,教室桌子,好像經常有一杯那樣的水。
所以,那泡的其實不是飲料,而是……
藥?
這想法一跳過,許罌心頭就驚了一下。
顧星沉一直昏睡,許罌想著給顧奶奶撥個電話,報個行蹤,好讓老人家放心,可在顧星沉手機通訊錄裡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顧奶奶的號碼。
手指上下滑動通訊錄,速度慢下來的時候“母親”這個聯絡人,剛好落在許罌食指下。
——對了,問顧阿姨啊!她肯定知道顧奶奶電話。
一點撥號,許罌把手機緊貼耳邊。
記憶裡,顧星沉的母親是個很有修養的女人,她清了清嗓子,想留個好印象,等待接通。
然而等來的,卻是聽筒裡刻板的語音提示——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sorry……”
許罌愣了一下,又確認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聯絡人,是“母親”,而且好嗎歸屬地也確實是n市那邊。“沒錯啊,怎麼會是空號……”
許罌正疑惑,眼前一團陰影籠罩下來,忽如其來的強大氣壓壓下來,許罌來不及躲避,身體就被攔腰一掐,整個身子倒在個懷抱裡。對方強勢,不容她半分拒絕。
屋裡沒開主燈,有些暗,許罌只看見顧星沉冷淡深邃的眼睛,不眨眼地盯著她。
“你在看什麼?給誰撥電話。”
許罌有點怕。性格那麼張揚大膽的她,也被少年完全釋放、毫無掩飾的強勢氣場,壓抑得說不出話。
——極致的冰冷、無情,這個陌生的顧星沉,眼神裡好像什麼也不愛,漠視所有,厭惡所有。
但。
他閉目低頭,吻了她的唇。
許罌閉上眼,感受他的粗暴,他的溫柔。
她第一次發現,顧星沉原來是這樣矛盾的一個男人,他有英俊動人的外表,一方面斯文溫柔,一方面又極致的冷酷暴力。
她那點不良少女的“兇殘”,在他那裡根本不夠看。完全被他強大的氣場控制住,徹底征服。
這一刻,她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滿身刺的許罌,只是一個被他隨意掌控玩弄的玩物。
在她幾乎迷失自己,感受到少年極致的溫柔,卻在這時候,聽見他涼涼軟軟的唇在她臉頰、耳朵輕吻,用她熟悉的清冷低沉嗓音,說著既冰冷可怕的話:
“許罌,我真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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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有二診考試。
高三年級被免了課間操,教室後頭黑板的板報變成“距離高考還有xx天”,每天的值日生負責更換數字xx。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