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她!毫無前奏地吻了!
叫“親一個”的迴音還餘留在包廂裡,此刻沒人說話,除了呼吸聲,就只有走廊傳來的隱約歌聲。
吻過,顧星沉放開許罌,轉頭對眾人說:
“好了,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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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罌一直覺得顧星沉很娘,面板白,衣服乾淨得不像個男的,寡言,脾氣也好,從不大嗓門吼叫,女孩子都沒他那麼矜持規矩。
這樣有攻擊性的顧星沉,許罌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顧星沉,你、你怎麼來了。”
“來等你,一會兒送你回家。以前我們不都這樣相處?”
顧星沉神色無波,許罌一時語塞。
氣氛微妙緊繃,鴉雀無聲。
許罌在尋思著是不是該撤了,顧星沉卻對大家淡淡一笑:“來,繼續。我應該沒打擾你們玩兒興吧?”
立刻有許罌這邊的朋友,打圓場說沒有。
結果顧星沉真不疾不徐,把書包放在沙發後的臺子,在許罌身邊坐下來,安靜地陪著玩兒,從進門到現在,場面處理周全體面。
許罌發現,顧星沉性格清冷歸清冷,但情商並不低。
如果剛才他立馬拉她走,難免惹人非議“玩兒不起”“掃興”什麼的。
他留下,是在這幫狐朋狗友裡給足了她面子和臺階。
李木跟垂著頭的辛辰交涉了兩句,那幾人就衝著顧星沉眼睛犀利了一下,而後笑嘻嘻舉著杯子來歡迎他。
天兒挺冷,李木赤著胳膊上的刺青,搖著加冰黑啤。
來者不善。
這包廂裡都是些日天日地、瞎混混的人,許罌擔憂地看了顧星沉一眼。
——顧星沉就是生活簡單的好學生,應該是沒來過這種場合,而且,她記得他不喝酒的。
許罌心一橫。“行了,要喝跟我喝!李木,你剛不是說沒喝夠嘛,來……”
結果她杯子還沒拿穩,就給奪了走。
“女孩家家,喝什麼酒!”
顧星沉站起來,口吻低沉平緩,有不可商量的力量。
“喲,看不出來挺爺們兒啊小兄弟。剛還在跟許罌妹妹說想見見你,沒想到你就來了。呵呵。”李木不懷好意,舌尖舔了舔尖牙,笑:“來,走一個唄。”
顧星沉淡說:“好啊。”
許罌張張口,就這麼看著男孩子的喉結上下滑動著,那杯黑啤從他淡色的唇流進去,一杯見底。
“顧星沉……”許罌擔憂地輕聲,然後手指被顧星沉攏在一起,握住了。
——他手心乾燥舒適,溫涼如玉。
“好酒量!”李木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一招手把幾個兄弟都喊過來,“小兄弟挺爽快嘛!你來得晚,咱們怎麼也要把你陪高興不是?哈哈。”
顧星沉:“太客氣了。”
許罌是看出來了,李木不安好心,想灌醉顧星沉,看他出洋相。
她一邊忐忑,一邊又被顧星沉冷淡的眼神警告著,一點兒插嘴餘地也無。
一晚上,顧星沉就這麼用力的抓著她的手;一晚上,她也就看著少年為她一杯接一杯,好像他永遠不會停,也不會醉。
別人喝酒都呼朋喚友嗓門兒震天,而顧星沉,還是那麼幹淨斯文。
不管對方挑釁多少,他都從容地把那些辣喉的東西灌下去。李木得刁難,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但顧星沉的掌心越來越用力,許罌知道,他一定在忍。他明明不喝酒的。
從沒一次,讓許罌那麼討厭這種胡鬧的遊戲,希望快點結束。
看一眼顧星沉握住許罌的手,辛辰喪了一口氣。
捫心自問,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