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少。”
“沒少沒少。連錢包裡的鈔票都沒少。哎呀真是遇到好心人了。”
小譚回頭,笑嘻嘻:“何止是好心人啊太太,還是個優質大帥哥呢。”
許罌默了一秒。“長什麼樣?”
小譚思考了下,說:“個子高,面板白,頭髮很整潔,嗯……還戴著一副很薄的無框眼鏡,看起來有點斯文。說話特別有氣質。”
“你也真是。”許母說,“沒說讓人家留下,等我們出來了好好感謝感謝人家啊。送點酬金、請吃個飯什麼的,不能缺了禮數。”
“我說了!太太。”小譚覺得冤枉,“可人家不願意。我看他開的車、穿的衣服,都挺貴的,可能不在乎這點兒吧。”
車往家開,許罌一直很安靜,然後忽然問小譚:
“那男人……後頸窩有沒有痣?”
“藍色那種。”
“像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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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許罌躺在床上,刷了下朋友圈。翻到很久沒有開啟過的那個人的微信。
最新的一條狀態,還停留在幾個月前。
顧星沉的私人朋友圈,通常只有一張沒有修過圖的照片,再好一點就是配幾個字,和他人一樣,極簡的性冷淡風。
這幾條狀態,許罌早看過好幾遍了,所以掃了一眼就關掉了手機。
在黑暗裡,她頭在枕頭上蠕了蠕,點了點。喃喃自語。
“是我想多了嗎。”
“為什麼,莫名感覺……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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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同學會和去年一樣。在初五。下午2點學校集合。
頭天渣小分隊的升級群裡就在吵,怎麼玩兒了,江寰和陳星凡鬧個不停,還有宋小枝夫婦,唐糖,小夥伴們都迫不及待要痛快嗨一場。提議說玩通宵。
倒是過去哪裡熱鬧哪裡湊的許罌,今年意外低調。她沒發言,聽任安排。
初五這天清晨,距離集合時間還早,校園沒什麼人。
許罌沒邀約朋友,一個人開車到了八中,在停車場停好車。然後就一個人,在校園裡散步,時走,時停。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中雪,果然,許罌剛走到升旗臺旁,雪花就密密匝匝的下來了。
仰起臉,雪花一片片落在臉上涼津津的,呼吸在唇齒間化作銀白的熱氣。
許罌閉上眼,耳朵裡彷彿聽見了、曾經無數次聽過的,升旗儀式前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
她輕輕跟著回憶哼出聲。
腦海裡的畫面,是個少年,穿著整齊的校服站在萬眾矚目的臺子上,代表師生講話。
許多的畫面,少年在不同的季節裡,他長高了,嗓音越來越低沉,眼睛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優秀。
而自己似乎沒什麼變化。就抱著胳膊站在臺下,校服穿得亂七八糟,衣服拉鍊不拉,裙子也被裁得很短。嘴裡忙碌地嚼著口香糖,聽見人群裡有人議論她“好騷”。
偶爾,升旗臺上的少年會向她看來,深沉的眼睛藏著一點溫柔和委婉的狂熱。
然後這時候,她就會抬高下巴,得意、驕傲,朝他笑著眨一下眼睛,或者舌尖舔一舔牙齒……
許罌睜開眼,腦海畫面散盡。
映入眼簾的,是密集的雪花,從灰白的天空灑下。
她幽幽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大禮堂,教學樓,食堂,人工湖,花園……
一路走,一路的回憶。
不知不覺,來到了教學樓下不遠的林蔭道。
冬天,葉盡枝禿,停了一樹薄雪。
樹皮摸起來很粗糙,許罌輕輕摩挲了下,指尖就發紅。
曾經,晚自習下後,他們偷偷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