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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禾忽而低下頭去,道:“師傅從縣上回來我才知道,他一早看中的就是你。原本想把巧兒許配給你的,如此他的手藝也便有人傳下去了。”
“師傅本想著回來就同你談結親的事,卻乍然得知你定親的訊息,心下很生氣。我在他氣頭上提親,他賭氣一口便答應下來了,如今兩家便已經在籌備婚事了。”
方禾越說越不是什麼滋味,今天霍戍還被趕走,他更是歉疚:“那般時刻我還如此,實在心中有愧。”
霍戍眉心微動:“我對喬家姑娘沒興趣,也對鋪子沒興趣。你們的親事能成是好事,何來歉疚,這些本該就是你的。”
“可是……可是往後你做什麼呢?”
霍戍道:“三十六行,未必我還找不到一行出路麼。回去吧,無妨。”
方禾看著霍戍遠去的馬,長道了一聲:“霍哥,以後常來常往!”
霍戍擺了擺手,扯著馬漫步而去。
原本他就沒想過要在這個營生上一直幹下去,只是先前的日子都在桃榆的事情上了,他還未細想過往後營生什麼。
即便是有變動,那最早也當是明年開了春才是,一時間倒是有些打亂了步調。
霍戍想著,莫不是才成親就要在老丈人家遊手好閒了?
“霍哥!”
一聲呼喊,乍然打斷了霍戍的思緒,他偏過頭,見著是葛亮。
“才成親就出來啊!”
霍戍沒理會葛亮的調侃,見著與葛亮一道的還有兩三個男子。
“來做什麼。”
“聽說城裡有個員外修築酒樓,要招工人。我領著村裡哥兒幾個本說去應招,不想人家前兒才出的招告,昨兒就已經把人招滿了。”
葛亮嘆了口氣:“今年賦稅上漲,出來尋工的人多,要工的人少,工人價壓得比往年都低也便罷了,還許多人搶著幹。全然是招工的少,做工的多。”
霍戍掃了一眼跟著葛亮的幾個漢子,肩袖間都是補丁,灰黑的臉上全然是沒有尋到事兒乾的嘆愁。
他年少時家裡也守著幾畝薄田過過日子,曉得在層層盤剝下的日子有多難。
“碼頭那邊如何。”
葛亮搖了搖頭:“那些船隻都自帶有壯力船工,幾乎用不上另外攬人。”
“這年底尋不到點散工來幹,明年開春兒就再沒空閒出來了,大半年守著田地裡那點東西,沒有點旁的進項,按照著賦稅,怕是日子過得夠嗆。”
霍戍聽此嚴峻的形勢,沒開口說自己方才丟了活兒幹。
“再尋尋看吧。”
“誒。”
葛亮應了一聲:“過些日子一道喝酒,我們這邊趁著時間還早再轉轉看有沒有活兒。”
霍戍回去的路上,見著街邊上又有叫賣糖炒栗子的,順手帶了一包。
回去的時候起了點雨,他策馬趕回去,到紀家大院兒門口,遠便見著在屋簷下轉來轉去的哥兒。
“可回來了!有沒有被雨淋!”
桃榆見著牽著馬進來的人,開心的跑了過去。
霍戍連忙抓著人給拉回了屋簷下:“還好,雨不大。”
說罷,解開了披帔,將放在胸口的栗子取了出來。
桃榆捧過還熱乎乎的栗子,眼睛亮晶晶,不過轉看見霍戍頭上的糖霜,還有被風颳的有一點紅的高挺鼻樑,他把栗子揣到了身側的草藥兜子裡,伸長了胳膊將捂熱的手給霍戍的臉貼了貼。
霍戍眉間松展:“不冷。”
兩人相攜著一道進了屋。
紀揚宗見著桃榆一手抱著拖得老長的披帔,一手捧著糖炒栗子,道了一聲:“回來了。”
桃榆轉頭同霍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