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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販又一番娓娓道來:“說起這落花節,可是大有來頭——”
這落花節乃琅琊城獨有。
前朝以二月十五為花朝節,以喻百花盛放,春滿人間,人人踏青賞紅,撲蝶玩樂,作雅集詩會,提燈鬥花,以迎花神。
而在花朝月夕之間的五月十五則為落花節。
話說那前朝有位榮寵非常的沁公主,可是一位詠風吟月的風雅人物,不解世人只記百花盛放之日,便取“今朝花謝無一花,今夕月落亦無月”,以勸告世人,待見花開勿忘花落。
特定五月十五為落花節,而今雖說前朝已覆,這節日卻是流傳至今。
每逢此日,琅琊城文人才子,浮白載筆,女兒姑娘葬花吟詩。
雖說凋零之意,以傷春悲秋為主,而今改朝換代,也與花朝節一般熱鬧,燈市花燈,夜舞
小販講得抑揚頓挫,殷晴聽得歡喜雀躍,拉過姍姍來遲的燕歸,嘰嘰喳喳:“今夜有燈會,我們去放花燈,去放花燈,好不好?”
燕歸見她一雙眼亮晶晶,笑意盈盈,卻只顧看那小販,他沉了臉,不高興。
“不好。”
剛才還口口聲聲唸叨要去洛家找哥哥,轉眼拋之腦後,又惦記其它。
當真是個傻子,蠢死了,只怕任誰都能憑叄言兩語將她騙走。
殷晴目光暗淡,一臉失落,轉而又低聲:“不去就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那小販是個好眼色的人,一眼便瞧見燕歸一幅瓊枝玉葉相,一身錦衣華袍,那金絲銀線,蜀錦玉繡,寸寸都是錢,又看出兩人暗流湧動,想必關係非比尋常,抬個笑臉:“兩位客官都是外地人?何不來瞧瞧這糖畫?”
言罷,小販手下方圓臺飛轉,當真好手藝,一手轉檯,一手澆糖,不過叄兩下,兩個栩栩如生的人兒躍然臺上,連五官都細細勾勒而出,女子清麗秀美,男子俊俏無雙,正是殷晴與燕歸。
這一幕引得旁側行人紛紛圍觀,拍手叫好。
小販用兩根籤,將兩個人兒串起,遞給殷晴。
燕歸沉默不語,殷晴從袖口荷包掏出銅板,美滋滋買下兩個糖人。
她自己吃上一口,卻一個也不給他。
轉而低頭,對著一邊巴巴看的稚童小孩,笑得眉目鮮妍:“叫一聲姐姐,這個給你。”
那小孩乖得很,立刻甜生生一句:“姐姐。”
“真乖。”殷晴摸摸他的腦袋,將手心雕著自個小相的糖人遞給他:“給。”
獨留一旁燕歸握緊短笛,臉色陰沉,只比那六月雷雨天,目光幽冷地盯著那接過糖的小孩,好似要當街殺人。
殷晴吃著糖人,像斷線風箏,一眨眼便跑進人群中,她從未逛過燈會,在這熙熙攘攘,往來不絕的燈市裡,魚龍飛舞,鼓吹喧闐,處處歡聲笑語。
她自然看哪哪新鮮,一路上見什麼都新奇,這兒竄竄那兒看看,真是恨不得多長一個肚子,什麼都想嚐嚐。
燕歸走到那捏著糖人的小孩前,陰森森一笑,一把奪過那串“殷晴”糖人:“這是我的。”
小孩愣愣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一時哇哇大哭。
少年擲下一個銀元寶,冷冷盯著那小販:“重新給他做,不準和我手上這個一樣。”
小販被盯得膽戰心驚,不知何時招惹這祖宗,立刻點頭:“客官消消氣…我…我這就做…”
燕歸冷哼一聲,他看向手中畫得惟妙惟肖的少女糖人,那桃腮粉臉上,機靈圓眼好似會眨動。
本是滿眼嫌棄的少年目光不知不覺變得柔和,他心念一動,這個嚐起來是何滋味…會有她那兒甜軟嗎?
喉頭一燥。
少年鬼使神差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