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稍頓一下,又道:「王爺,像這幅畫所用的紙張是到唐末才出現的,初唐的人用唐末的紙作畫,怎麼可能?唯一的解釋,此畫是唐末以後的偽作!不過,這幅畫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值得收藏!」
「韓兄果然博學多才,小王佩服!聽了韓兄的話,小王才茅塞頓開,想不到宮中竟然收藏了一副偽作!」北靜王嘆道。
韓非淡淡一笑道:「王爺著相了,咱們在意的是畫,何必在意是何人何時所作?只要是好畫,就算是偽作,同樣有欣賞價值!」
「對對,小王著相了,哈哈,韓兄,九妹,咱們邊吃邊聊吧!」
王府下人擺好酒菜,北靜王和九公主、韓非三人圍坐著,邊吃邊說些趣事。今晚折騰了大半宿,韓非也確實餓了,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大吃大喝起來。
酒過三巡,北靜王張水溶忽然說道:「韓兄和內閣首輔的侄子阮文淵等江西舉子,在狀元樓比拼的事,小王也聽說了,精彩得很呀,想不到韓府一個家丁都有如此才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此聯堪稱絕配呀!」
九公主張婉儀撲哧一笑,道:「王兄,你一定被韓非的詭計騙了,我才不信他府上一個家丁有那樣的才華!」
韓非望著北靜王疑惑的神色,尷尬地笑道:「九公主說的沒錯,確實是小可耍了一個花招,小可當時在貢街閒逛,走到狀元樓剛好有些餓了,便想進去用餐,實不知樓上江蘇舉子和江西舉子的意氣之爭。原本小可也無意上樓湊熱鬧,不想接連遭到江西解元阮文淵的無端辱罵,已經辱及恩師,小可才故意讓家奴壓壓他們的氣焰!」
「哈哈……」北靜王張水溶笑道:「小王也聽說過阮文淵為人甚是張狂,確實該給他點教訓,不過,你這一來卻讓你的家奴名揚京城啦!」
韓非搖首一笑道:「詩詞對聯都是小道,娛樂而已,忠君報國仁孝愛民才是聖賢弟子該終身遵守的價值觀!」
北靜王肅容道:「韓兄此言甚善!有此一言,也就不負聖上對你的器重了!」
「王爺,小可慚愧,聖上對小可恩寵有加,可惜小可至今還未對聖上對朝廷盡過臣子的責任!」
「韓兄,不急,會試過後,韓兄身登皇榜,聖上必然會重用大才!」
這時,九公主忽然看到廳外皎潔的月光,不禁嘆道:「好美的月光呀!」
北靜王望著韓非道:「韓兄的詩詞名揚天下,當此明月,何不應景作一首?」
「是呀,韓非,你快作一首詩詞嘛!」九公主張婉儀也急忙催促道。
韓非看了北靜王和九公主一眼,知道這次是推脫不掉了,便端起一杯酒,走出廳外,仰望著天上的圓月,吟道:
辛苦最憐天上月
一夕如環
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輪終皎潔
不辭冰雪為卿熱
無那塵緣容易絕
燕子依然
軟踏簾鉤說
唱罷秋墳愁未歇
春叢認取雙棲蝶
「好詞!」北靜王張水溶嘆道:「『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看來韓兄心中有一團火熱的情懷,但願韓兄好夢成真,有情如願!」
九公主張婉儀雙眼閃著迷幻的神采,望著韓非,臉腮一片暈紅。
北靜王張水溶和韓非繼續回客廳暢談,兩人越說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若是因為身份敏感,他都有與韓非結拜為兄弟之意。
九公主到後面實在熬不住了,北靜王本想命人帶她到後院歇息,但她堅持斜靠在客廳一個軟座上小睡,夢鄉裡露出的甜美笑意,說明她內心極為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