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擺擺手,起身緩步走上樓梯,將要到二樓時,冷冷說道:「是誰那麼囂張,要讓韓某人從這裡爬出去?」
「韓解元--」
「韓年兄--」
一大波人湧到樓梯口迎接韓非,「韓解元,我等不知你下榻何處,也就沒有上門邀請,尚幸你及時趕到了!」
二樓兩撥人涇渭分明,一撥人坐在原地不動,神色複雜地望著韓非。來迎接韓非的人,有與鄉試同科的也有不認識的,不用說,必是江蘇舉子了。
「各位兄臺好,小弟閒逛至此,才知道有此雅集,不然定當早些過來與同鄉們聚聚!」
韓非忽然看到徐崢孤單單的一人站在後面,踟躇不前,臉上神色也是變幻不定。此時正是韓非在同鄉面前樹立威信,刷名望的時候,便含笑上前道:「徐兄久違了,一向可好!」
「好,好……韓兄好!」徐崢想不到韓非會主動向他問好,不由緊張得語聲結結巴巴的。
江蘇舉子不少人或親眼目睹或聽說過,韓徐兩家的恩怨,見韓非心懷如此大度,都不禁露出敬佩的神采。
這時,一位江蘇舉子走到韓非面前,說道:「韓年兄,小弟有幸鄉試與年兄同科,對年兄的才學敬佩萬分,今天江西舉子欺人太甚,我等無能,替江蘇舉子丟臉了,還請年兄壓壓他們的氣焰!」
「這位年兄,才學的高低不是一句什麼對子就能決定的,何必與他們計較?來,咱們同鄉難道聚在一起,喝酒去!」韓非一拉那舉子手臂,笑道。
「哈哈……」江西舉子當中一人狂笑道:「我當大名鼎鼎的韓解元是何等人物,也不過是無膽鼠輩,連一副對子都不敢對!」
又有一名江西舉子嘲弄道:「他姓韓的,恐怕根本就是徒有虛名罷了,也就在江蘇省內充充字號,豈能與咱們江西舉子相提並論?江蘇舉子們,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乘早爬出狀元樓,夾起尾巴滾吧!」
隨即,江西舉子鬨堂大笑,望向江蘇舉子的眼神,滿滿的鄙夷。
「真是欺人太甚了,韓年兄……」一名江蘇舉子氣得渾身顫抖。
韓非的書童侍書,也是緊握拳頭,氣憤地說道:「老爺,小的實在忍不住了!」
韓非一手拉著說話的舉子坐下,然後對侍書喝道:「這麼沉不住氣,豈能擔當大任?」
「老爺,小的知錯了!」侍書長舒一口氣,穩下心神,站立一旁。
「嗯,知錯就好,既然那些江西的舉人老爺們如此喜歡玩對聯,你去陪他們玩玩吧!」
韓非此話一出,整個二樓都是一片驚愕,他竟然讓一個家奴與江西舉子比拼?
江蘇舉子一愣之後是會心的一笑,韓非這是極度藐視江西舉子呀,如此一來,江西舉子勝之不武,若是敗在一個家奴手中,江西舉子從此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江西舉子自然也明白其中關節,都是氣得漲紅了臉,其中一人大喝:「姓韓的,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江西舉子?」
「人必自辱而後人恆辱之!」韓非淡淡掃了江西舉子一眼,沉聲說道:「江西號稱文教興盛之邦,列位也自誇是飽學之士,若是連韓府的家奴都比不過,哼哼,有什麼資格向江蘇舉子挑戰?」
「你--」江西舉子現在是騎虎難下,剛才囂張的氣焰一掃而空,都是尷尬的瞪著眼睛,不接受必然被江蘇舉子嘲笑連家奴都不敢比試,若是接受了又等於自降了身份,怎麼著氣勢都輸了。
這時一名江西舉子喝道:「姓韓的,你有膽就親自出來比試一番,何必拿一個下人當擋箭牌?」
韓非飲了一口茶,平靜地說道:「想要韓某人出場也行,先贏了韓府下人再說,若是連韓府一個下人都比不過,你有什麼資格向韓某人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