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方便的。”
“孫月瑩看到會有想法。”
“是你自己心裡有想法吧,別以己度人。”
趙惜月語塞。從前就說不過許哲,但那時候被人噎到沒話講,心裡都是滿滿的幸福和甜蜜。今天不一樣,許哲渾身長滿刺,說出來的話語氣不重,每一句卻都叫人心涼。
果然是太高估自己了,沒有這個借來的孩子,她連坐下來跟對方吃頓飯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原本好成那樣,結果卻……
可這不是她造成的。
許哲的無情叫她生氣,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卻還忍不住惡聲惡氣:“孩子兩歲多了,說話不利索,醫生說他語言發育遲緩。你以後要有時間多陪陪他,幫著一起做做語言訓練,也許會好一點。”
許哲盯著她看,一雙眼睛裡滿是深意。片刻後他問:“怎麼會這樣?”
聽起來有那麼點指責的味道。趙惜月立馬有點不高興。這不高興不為自己,而是為齊娜。而面前指責這人似乎也不是許哲,倒成了謝志。
“孩子沒爸,當媽的要忙著賺錢養家,沒時間多陪他,所以就成這樣了。現在努力還來得及,遲了後悔一輩子。”
“語言訓練要多少錢,你給我個賬號,我給你……”
“不用,我帶他來不為問你要贍養費,咱們以後合作多多,你別給我下絆子我就心滿意足的,別的我不強求。你不愛孩子也沒什麼,等他語言發展上來了,我也不會老帶他纏著你,你想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干涉,我這人挺好說話的。”
“我這人正好相反。”
趙惜月正吃魚,被他這話一噎魚肉從喉嚨裡一下過去,卻好像被根刺給紮了。
她趕緊伸手去拿杯子喝水,又扒拉了兩口飯嚥下去,試了兩下只覺得刺還在,又想叫服務員上點醋。
許哲看她這樣,好心提醒:“去醫院吧,別自己瞎折騰。”
“不用,應該下去了,就是有點劃傷。”
“你好像比醫生更懂。”
“你現在也不是醫生了,許大設計師。”
許哲沒說話,氣氛就有點僵。趙惜月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便問:“你怎麼不當醫生了?從前聽你說過,當醫生好像是為了積德,想早點找回孫月瑩。現在人找回來了,是不是就沒必要繼續做好事了?”
許哲掃她一眼,目光裡透著凌厲的光。他突然起身抱起孩子:“不關你的事。吃完沒有,吃完走人。”
他變臉太快,趙惜月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出去後上他的車,許哲問她住哪兒,要送她回家。趙惜月一口回絕:“不用,送我回剛才的別墅,我車停那兒,我自己回去。”
許哲也不強求,連堅持都沒有,就這麼把她和孩子送回去。只是分別的時候,終於露出點柔和的笑意,和丟丟揮手告別:“過兩天我們再見,好嗎?”
丟丟用力點點頭,笑得格外開心。
趙惜月有點反感他這樣,他對孩子越好,越襯出他對自己的惡劣。她上前不動聲色把許哲從車邊推開,砰一聲關上孩子那邊的車門,然後繞到前面駕駛座上去,關門啟動,一腳油門下去,車飛馳而去,快得如水中穿梭的魚。
許哲就站在那裡目送她離開,一直到車子開遠,才重重嘆了口氣。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想起剛才她問的那個問題。
他當醫生或許不是為了她,但不當醫生,完全就是因為她。
這個女人毀了他一生的事業,將他推入無盡痛苦的深淵。她說走就走說回就回,不帶一絲愧疚和抱歉,甚至連“對不起”都沒和他說過。
而他卻渾身的細胞都在犯賤,對她怎麼也恨不起來。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