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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所剩兵力大減,打了將近一年的仗士兵也難免身心疲倦,且傷兵也多。
老皇帝讓其繼續收復同州,昔日沃土錢糧豐足,且他們大肆徵兵,也訓練了得小一年了。
雖所徵的大抵上都是些農戶壯丁,可這麼久的訓練,別的不說,再怎麼也能應敵了。
同州也沒那麼好打。
不過段赤這些人手卻不止操練一兩年,精兵強將是大助力。
六皇子既連段赤都給喚至支援,收復同州的決心可見之大。
“段兄訓練的人,自是不會差。”
段赤笑了一聲:“有你這麼說,我心裡的成算也就多了兩分了。”
段赤是五月上旬走的,寨子裡除了普通的農戶之外,還留下了些強手看守寨子,為保萬一。
不過瓦陽寨這些年威名在外,倒也不怕有人敢來冒犯。
仗在同州打,中間還隔著個連平府,渝昌這邊對戰爭的感受其實並不大。
霍戍除卻常去縣城收集訊息以外,日子和從前倒也無甚差別。
只是天因和桃榆會上了,倒是常帶著段赤那兩歲多的兒子來村子這頭,又與金柯鹿紀杏蔗兩個混著,整日事多。
連桃榆也跟著學壞了不少,以前只看治病救人的書,現在是連什麼歪門邪道的都看起來了。
很快入了夏,同州戰事如火如荼,打得火熱,一時不見高低。
戰事是八月裡才出現了些轉機,起義軍一支倒戈,大挫了軍心。
起義軍人數之大,很大一部分卻也是強行抓的壯丁,這些人並不想反朝廷,真打起仗來方知殘酷,本就在太平窩子裡的人最想的還是和平,為此不少人也效仿投降止戰。
得到訊息的時候,林村和草場村正在歡喜收莊稼。
今年是頭一年收糧,大家料理了大半年的土地肥沃,夏時又有充足的水及時灌溉,時年的莊稼產量不小,大夥兒都歡欣鼓舞。
校場大壩上全曬著收起來的稻子,飽滿大顆,不枉費力的諸多忙活。
“咱家的糧食足足有八十石!可比在同州的還多!”
他們有僕農,開的地多,所收自也不會少。
桃榆記著賬,喜滋滋道:“真可謂是喜上加喜。”
“鄉親們說自要供奉兩成,我今兒也一併合計算了一算,兩個村子能有兩百來石了。”
霍戍應聲,道:“先前段赤便來信說大軍糧草不足,已然向朝廷遞請了支援,不知如何。”
桃榆道:“兩軍交戰,糧草先行,朝廷曉得軍糧的重要,同州戰況不錯,秋收糧草豐足,沒有道理不支援大軍的。”
霍戍雖也是這麼想的,但他心中總隱隱有些不安,許是在軍營多年,見了太多在糧草上做文章的事情,為此格外的敏感些。
他倒希望自己多想了,不願戰況有變,再橫生枝節。
然則,終究還是印證了他不好的猜想。
八月末,霍戍再次收到官府的訊息,那邊願意以正常良民繳納賦稅的數目讓林村和草場落戶。
頭一年需繳納五成糧食,後續若無朝廷律令變故都是按照四成收納。
霍戍對官府突然改變了態度不免感到詫異。
官府原本想要利用武力壓制拿下他們的村落,奈何無功而返,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了動靜。
不過今南邊戰事出現了轉圜,彼時大軍班師回朝必論功行賞,渝昌縣城官府想把他們招安,彼時倒也能蹭得上救濟難民,撫慰民心的功勞。
可細想卻又說不通,若要做這層面子功夫,光是以良民作為收攬,也不見照拂,怎麼能夠顯得官府對難免的照料與安撫,且今年依然還要五成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