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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鳶娘跟著尤凌霄進屋去,她寬慰道:“也是我兒重情義,這才退婚幾日,紀家就開始尋新人了,枉你昔時待他百般好。”
尤凌霄沒有應答,他全然是陷在了要真的失去桃榆的想法裡了。
先前便是聽了他孃的話,以為紀家會聽他們的擺佈他才遲遲沒有做什麼,不想竟鬧成了這樣。
原本是釘在鐵板上的夫郎,忽而真同他沒了干係,興許很快就要改嫁他人。
尤凌霄恍然從中舉飄忽夢裡驚醒過來了一般,懸浮在半空上的腳終於在此刻落了地。
現在哪裡還聽得進去孫鳶孃的半句話,他只覺得他娘只怕是早就有心要退婚,為此才對他幾番阻攔。
孫鳶娘見向來乖順的兒子不言不語,心中不免怨起紀家來。
她道:“這些人也當真是有意思,紀家退了婚竟也不在乎紀桃榆的名聲,一個毀親哥兒,竟還有外鄉的人家巴巴兒上趕著來相看。也真是世道變了!”
尤凌霄聽此一言,忽然看向了孫鳶娘,名聲二字擲地有聲的落在了心裡頭。
他忽然凝了一口氣,若要留住桃榆,時下好似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
“阿戍,我聽說你尋了里正說要找事情做,預備跟喬師傅學手藝?”
十月裡農閒事情也不多,無非是準備點過冬的柴火,翻翻地等著明年春播。
然則霍戍力氣大有很乾事兒,沒少幫著拾撿柴火,如今家裡後屋簷下已經碼了好些柴火。
元慧茹今年又早早的把產稅和賦稅錢都交齊備了,她心頭寬鬆的很。
“嗯。”
“這是好事兒。”
元慧茹看著在灶下的人今天回來好似心情不錯,她試探道:“等你的手藝活兒定下來了,乾孃找媒人同你看看好人家怎麼樣?”
霍戍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
“你別誤會,乾孃沒有要催促你的意思,一切定然還是依你的。”
元慧茹瞧霍戍年紀不小了,今年都奔著二十六去了,像這個年紀著實是已經大過了說親的好年紀,但霍戍人才好,要是安定下來,定然也很有人家瞧得上的。
她就是怕霍戍沒多想成家,不想卻聽霍戍道了一聲:“我有看中的。”
元慧茹聞言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正在淘米的手也不由得停下,頗有種鐵樹開了花的驚喜。
“是哪戶人家?快說來叫乾孃聽聽。”
霍戍默了默,既然承認了有看中的,也便沒有要再繼續掩藏,直言道:“紀家。”
元慧茹聽到這麼個答案,出乎意外,但細想下來好似又覺得情理之中。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不想霍戍這麼個凶神惡煞的冷麵主兒,竟然會瞧上紀桃榆那般柔弱的小哥兒。
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不過不管霍戍瞧上的是什麼樣的,總歸是有那心思比沒有的強,她欣喜的打趣了一句:“你小子眼光倒是毒。可桃哥兒雖好,他的身子卻並不多康健,你可曉得?”
“那是庸人的顧忌。”
霍戍道:“他身體好不好,我也不會讓他做什麼費力的事。”
元慧茹笑容更盛,這偏袒愛惜的話從霍戍嘴裡說出來就是格外的有意思。
可高興之餘,她不免又愁了起來:“你有這心思乾孃高興,只是桃哥兒雖然和尤家婚事作罷,但里正家也不是尋常人能說上的,事情當不容易。我今兒聽說隔壁村裡正家的小子來了,可得早些準備起來。”
霍戍道:“乾孃不必憂心,我自會去同里正談。”
元慧茹點點頭:“你有主意那乾孃就不貿然插手了,免得弄巧成拙壞你的事,不過有什麼乾孃能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