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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榆喜歡花茶,一路來還真有些口渴,見此便自安然坐下喝了一杯。
趙盼原本以為霍戍會問他不少話兒的,可霍戍進屋後便不發一言,好似跟個啞人一樣。
他又想同霍戍說話,便主動道:“霍叔,我給你看看我寫的字吧。”
旋即自便去取了一沓寫過的紙出來。
“夫子前些日子還誇我有些進步了。”
桃榆在一側嗑著南瓜子,看著霍戍接過紙業瞧著上頭的寫的字,當是看得很認真,但卻遲遲未置一詞。
趙盼立在霍戍身側,見著眉頭微緊的男人,本就無神色之時就已經很嚴肅的面向了,眉頭蹙起更是冷硬,他心裡惴惴的,低了些聲音:“霍叔,我寫的不好麼?”
霍戍見著幾張紙上寫得一樣的詞句,不太明白既已經學會了寫的字,做什麼要寫那麼多遍,不是浪費紙麼。
正當無從下嘴時,身側湊了過來個帶著點草藥味道的腦袋,瞧了瞧紙業上的字:“嗯,章法美觀,用筆也流暢,筆鋒輕逸。是不錯!”
趙盼眼睛又亮了起來:“桃小叔叔識字?和夫子說的一模一樣!”
桃榆道:“識得,我也讀過好幾年的書。”
紀氏幾房共同出資請得有夫子專門教授子孫開蒙讀書,原本是隻教男孩兒的,可他們一房就他一個崽,他爹說錢都出了沒有不去讀的道理,為此幾房人的孩子不管男孩子女孩子還是小哥兒,通通都一道去學。
有幾個堂兄弟姐妹的嫌讀書乏味,識了字便自躲懶不肯繼續讀了,他倒是覺得有意思,家裡沒有反對,也就一直跟著讀了得有七八年,識文斷字文章都略懂一二。
“桃小叔叔真厲害。”
趙盼道了一句,雖然被桃榆誇獎了,可卻也並沒有太高興。
桃榆見著有點焉兒的趙盼,很理解小孩子的心思,他想和霍戍搭話與他親近,只是他那霍叔本就話少,通常是不會沒話找話來閒聊的。
反正他肅殺著一張臉杵在那兒一句話不談也不會覺著不妥,反倒是叫旁人如坐針氈。
自然,他也體諒在北域上十年戍守的霍戍不通太多文墨。
桃榆同趙盼招了招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趙盼頓時便又高興了起來,折身去了屋裡。
霍戍看向桃榆:“你同他說什麼了?”
桃榆眨了眨眼睛:“我說你霍叔叔大字不識,就別為難他了。”
霍戍微眯起眼睛,徐徐吐出兩個字:“我識。”
桃榆揚起眉頭,沒與霍戍爭辯,反倒是自顧自又嗑起南瓜子來。
須臾,趙盼竟又抱著把弓跑了出來:“霍叔,你會射箭麼?”
霍戍接過木弓,用手指彈了一下弦:“會。”
“那太好了,霍叔能不能教教我?”
趙盼笨拙的扯了扯弓弦:“夫子說我年紀也不小了,以後若想在科考場上有所建樹,六藝也得跟上。書塾不大,夫子只教書本上的東西,像是射箭騎馬就得另行自請老師了。”
“幾個舅舅都不會騎馬射箭,娘給我買了一把弓都兩三個月了,我還沒折騰明白。”
趙盼道:“娘預備給我尋師傅了,只是教騎馬射箭的師傅少,價格也格外的高。”
桃榆道:“那時下可遇見個免費的了,你霍叔騎馬射箭的本領是上過戰場的,定然比外頭的師傅還厲害。”
霍戍聞言嘴角不著痕跡的翹起了些弧度,他未置可否,只是斜垂下眸子。
忽而簌的一聲破風響,一根短箭便從敞著的堂屋射了出去,噔的一下,穩穩的紮在了院子裡箭靶子上。
趙盼聞聲跑到屋簷下,只見那根自己連射都射不出去的短箭竟然分毫不差的中了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