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將府的二房是庶出,如今住在府裡,幫著打理神將府外院的產業庶務。
周家三房人,府裡的下人並沒有因為二房是庶出,就故意剋扣他們。
反而是嫡出的大房,曾經受到的挫磨和羞辱是最多的。
周老夫人嘆息道:“你是個明理的,我才跟你說。夫妻倆和氣是和氣,但是大的禮不能錯。傳宗接代就是大禮,所以我捏著鼻子忍了老爺的妾和庶子。我不怪老爺,也不怪那妾室和她生的老二,我就怪老大!——若不是他,我和老爺中間怎會有妾室?!神將府多少代都沒有出過妾室庶出了,偏到了我這代,就出了妾,也出了庶子!你說,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以後縱然我百年了,去地下見神將府的列祖列宗,我都沒臉啊!”說著哭了起來。
“娘,事情都過去了。爹不是後來又跟娘生了我們三爺嗎?都說大家子裡,誰能生老生子,誰才是最有福氣的。娘您既是原配正室,又生了嫡長子和嫡幼子,這滿府裡,有誰越得過您去?”吳三奶奶這一次勸到周老夫人心坎上。
周老夫人擦乾眼淚,眉開眼笑道:“是呢,這話中聽。而且我是生了老三之後,好好坐了雙月子,我生老大的時候落下的病,才慢慢痊癒了。”
只可惜,她身子養好之後,周老爺子卻沒有跟她再接再勵,多生幾個,反而因她有一次罰老大周承宗在大太陽底下跪碎瓷瓦,怒不可遏,跟她大吵一場,後來就跟她越來越疏遠了……
因這兩件事,周老夫人對周承宗這個嫡長子恨之入骨,完全不把他當兒子,而是把他當討債的仇人。
“娘是個有福氣的人,我們三爺是沾了孃的光,才能一直過得優哉遊哉。”吳三奶奶笑著道,轉了話題,“那不如把大爺叫來問問,看看他有沒有想法?”
說來說去,還是把話題轉回到順娘身上。
周老夫人被吳三奶奶勾起這麼多的氣,也想把周承宗找來罵一頓,就道:“也好,叫他過來問問吧。”說著對外面吩咐道:“去把大爺叫來。”
周老夫人有請,周承宗當然不敢怠慢,忙飛跑到松濤苑求見周老夫人。
吳三奶奶捧著一盞茶立在周老夫人身邊,笑著對周承宗屈膝福了福,道:“大哥。”
周承宗對周老夫人拱了拱手:“娘。”又對吳三奶奶點點頭,“三弟妹。”
本來周承宗一個人進來,吳三奶奶應該回避。
但是因順娘是她帶來的,周老夫人便讓她在旁邊服侍。
“老大,你最近聽說一直歇在越姨娘屋裡?”周老夫人故意皺著眉頭問道。
周承宗低下頭,垂手侍立道:“是。最近身子不舒服,秋嫻忙裡忙外,不想打擾她,所以暫時讓越氏伺候著。”
“你倒是享得齊人之福。”周老夫人輕哼一聲,“你自己是舒坦了,也不為你兒子想一想?”
“呃?”周承宗聽這話說得不倫不類,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周老夫人,“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周老夫人十分不屑,“你別給我打馬虎眼。論理有你們爹孃在,我這個做祖母不該插手孫子的房中事,可是你們做父母的撒手不管,我這個做祖母的,就不得不管了。”
周承宗心裡一跳,很是不自在地道:“娘,莫說軒兒已經成親,就快有孩子了。就是當年他沒有成親的時候,娘給的通房,都被他不知處置到哪裡去了。您現在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周老夫人大怒,“我是關心我孫子!思顏的胎已經六個月了,不能服侍軒兒。軒兒房裡一個人都沒有,你就一點都不心疼他?”
周承宗窒了窒,訕笑道:“這種事,就算要安排,也是秋嫻去安排。我一個男人,怎麼去管兒子的房裡事?”
“好了,我打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