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天他會不會再一次倒向太皇太后?
而且那一次著實蹊蹺,夏啟帝每次想到那一天的情形,總有些惶惶不安,擔心是不是還有什麼變故在後頭。
再說昌遠侯府確實做得太過了。
夏啟帝本來只想要盛七一個人的命,將先帝之死的事就這樣糊弄過去算了。盛七的爵位給盛七兩歲的兒子承襲就可以了。
只要盛家不滅門,就能安撫另外三大國公府。
結果昌遠侯府吃香太難看,連盛家的婦孺都要趕盡殺絕。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更何況是四大國公府?!
果然激怒了神將府,出來大張旗鼓給盛家撐腰了。
夏啟帝的位置本來就還沒有坐穩,如果因此讓神將府對他生出惡意,他的皇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很明顯,他不同意處罰昌遠侯府的話,被“處罰”的就會是他。
所以想來想去,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將昌遠侯府丟擲來,讓神將府消消氣也好……
夏啟帝就是這樣想著,所以對周懷軒的提議同意了一半,否決了一半。
……
周懷軒帶著周顯白回到盛國公府,先去內院見盛思顏。
“周大哥,你回來了!”盛思顏站在臥梅軒的迴廊底下,歡喜說道。
周懷軒點頭,淡淡地道:“請了聖旨,可以去抄家了。”
“真的要抄家?”盛思顏驚訝,“陛下居然同意了?”
“當然。”周懷軒沒有多說,“你歇著吧,過兩個時辰再去外院清點東西。”說著,轉身就走。
盛思顏送他到二門上,叮囑了一聲,“……小心。”
周懷軒的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回頭,大步離去。
出了盛國公府的大門,周懷軒翻身上馬。
周顯白已經點了一百多神將府軍士帶過來,在門外等候。
因這一次去昌遠侯府抄家是陛下允許的,所以周顯白變本加厲,叫的人更多,造得聲勢更大。
周懷軒淡淡掃了一眼,手裡馬鞭往後使勁一抽,那馬嘶叫一聲,前蹄躍起,龍騰虎躍般往前奔跑。
神將府的軍士騎著神將府的玄色軍馬,緊緊跟隨其後,往昌遠侯府的方向風馳電掣般行去。
他們大搖大擺從京城最寬闊的大街上飛馳而去。
人似虹,馬如龍,在雪後的大街上引起一陣轟動。
此時正值午後,街上的行人不多。
神將府的軍士個個騎術了得,雖然在大街上穿行,卻沒有撞倒行人攤販。
周懷軒騎的那匹馬其貌不揚,但是行動最為迅速靈活。
遇到人多地方擁擠的時候,它輕輕一跳,就能躍過去。
“神將府這是要去做什麼?”
路人紛紛好奇地打聽。
待知道是要去昌遠侯府“抄家”,拿回盛國公府的東西,頓時來了興趣。
個個呼朋引伴,跟著往昌遠侯府行去。
周懷軒請旨要查抄昌遠侯府的訊息,也很快傳到了昌遠侯府。
昌遠侯府的二爺文震海氣急敗壞,衝到大房的院子裡,指著大爺文震雄和他的嫡長女文宜室罵道:“你們不是說周懷軒是有意放我們一馬嗎?!還說他殺了那些下人,是為了‘死無對證’!——我呸!確實是死無對證!都抄家了,還要對什麼證!要我也把那些人全殺了,慢慢收拾你們!”
文震海氣得語無倫次,臉色紫漲,下頜的鬍鬚都根根豎了起來。
文震雄臉色很不好看,他揹著手,冷聲道:“二弟,這種時候了,你說這種風涼話有什麼意思?如果是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想個主意。如果不當我們是一家人,大門在那邊,你請出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