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就能回來的。”結果等他派人回去的時候,那人說,王氏和孩子都已經死了。
盛七爺那時候的心情簡直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他死活不信,一個人還是奔回鷹愁澗,偷偷看了一眼黑衣人給他找到的王氏和他的衣冠冢,還有旁邊小孩子的墳塋。
“……素光,既然你終於肯說了,我也告訴你,其實我早就曉得了。”盛七爺也對王氏坦白。
“啊?”這次輪到王氏吃驚了,她用手抹了抹淚,看著盛七爺,嘴角漸漸抿了起來,“你曉得了?你曉得什麼了?”
盛七爺低下頭,“我聽那些人說你們母女都死了,我不信,偷偷回了一次鷹愁澗,看見胡婆給我們還有女兒立的墳塋。我不信,硬是……硬是挖開了兩座墳,看見裡面並沒有人的遺骨,我就知道,你和女兒一定沒有死!”
王氏不知道該說什麼。一直覺得最秘密的一件事,其實盛七爺已經知道了,但是他選擇什麼都不說……
王氏嘆口氣,“原來你去過鷹愁澗了。”
“嗯。不過沒敢跟村裡人打照面。那墳塋的位置,是那些人幫我打聽出來。我去了,就直奔河邊,看見了那大小兩座墳。我在墳前哭了一場,就跟那些人一起刨開了墳,我本來是想把你們孃兒倆帶走的,結果發現裡面根本就是空的。我才暗暗希望,你們其實並沒有死,而是你做了個局,迷惑村裡人,自己帶著孩子悄悄走了。再說,那時候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讓鷹愁澗的人以為我倆都死了,如果我們盛家一直不能沉冤昭雪,至少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了。”盛七爺當初也是有考慮的。
王氏沒想到盛七爺還是挺有打算,心裡極是感動,還有幾分欣喜,偎在他懷裡道:“你有這份心,我們盛家一定能沉冤昭雪!”
盛七爺低頭在她頭上親了親,道:“現在你放心了吧?不過,你為何又說思顏不是咱們的女兒?難道不是你把那孩子救活了?”
盛七爺記得那些人幫他打聽回來的訊息,是他和王氏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但是後來他挖開墳塋,發現裡面並沒有屍骨,就一直認為其實那孩子沒死,王氏醫術高明,將孩子救活了,然後帶著孩子悄悄走了。
王氏一聽,剛止住的淚又唰唰地往下流。她索性用帕子捂著臉,痛痛快快哭了一場,等心情平復了,才道:“……那孩子,確實沒了。我當初帶走的,是那孩子的骨灰。我已經把她供在那邊的盛家祠堂了。”
就是原來的盛國公府,因停了盛家上下三百多口的棺材,後來就改建成祠堂了。
盛七爺一愣,“啊?那孩子……那孩子……真的沒了?”
“我懷她八個月,因為太過勞神,其實是小產了。”王氏哭夠了,聲音淡淡地,帶著疲乏。
“她還是隔壁的胡婆接生的,後來,胡婆將她葬在河邊的蘆葦地裡。我坐完月子,去蘆葦地裡看她,當時完全了無生趣,根本就不想活了。我將她從墳塋裡挖出來,在河邊用火燒了,把骨灰裝在一個小小的白瓷罐子裡,抱在懷裡,打算去鷹愁澗跳崖。”
王氏閉上眼,好像又回到那一天,清涼的河風吹到臉上,雖是五月裡,卻寒冷不堪。
天是陰沉沉的,好像還下著小雨,她穿著一件土布袍子,抱著小小的白瓷罐子,心如刀絞,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
她走向鷹愁澗的高崖,打算從那裡往下跳,就能一了百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高崖邊上,傳出一聲細小的哭聲。
那哭聲像是小貓叫,又像是她的幻覺,非常不真切。
王氏記得自己當時愣了愣,下意識低頭看自己手裡捧著的白瓷罐子。——不,聲音不是從她手裡的白瓷罐子裡發出來的……
她繼續往前走,走向斷崖邊上。
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