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誤會。
謝西陲停頓了一下,大聲道:“如今我比那個才考中童生的宋正清,有出息,真的!”
謝西陲伸出一隻拳頭,在自己胸口砸了一下,沉聲道:“我謝西陲,跟那個你應該也聽說過的‘謝西陲’,不是什麼同名同姓,就是我!那個喜歡你很多年的謝家傻小子,謝竹竿兒!如今是大楚鎮北將軍,從二品武將!”
不遠處,那些個坐在凳子椅子上看熱鬧的老頭們婦人們,幾乎同時跌倒在地上。
裴穗突然悄然眯起眼,有些神情玩味。
作為豪閥子弟,實在是耳濡目染見過太多太多的不美好了。
世人百般交情,無論是什麼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蜜,或是夫妻同林鳥,上陣父子兵,什麼君臣相宜,世交如醇酒。
都少有經得起歲月考驗的,一碗清水擺放十天八天,果真能喝?便是一罈子好酒,稍稍泥封不嚴,別說十年八載,明年拿出來就不對味了。
裴穗突然有些擔心,因為他發現不管這個生長在貧寒巷弄的女子,不管答應或是不答應,恐怕都不對味道啊。
不答應,謝西陲和她就此擦肩而過。
答應了,又有幾分真心是衝著謝西陲這個人,而不是鎮北將軍這個名?
裴穗覺得謝西陲不該說最後那幾句話的。
但是不說,似乎也不對。
裴穗不是瞎子,知道跟謝西陲年齡相當的女子,能夠到這個時候還不嫁人,肯定吃了不少苦頭,那些風言風語就夠受的了。
謝西陲肯定是想著讓她知道這麼多年的委屈,沒有白費。
裴穗輕輕嘆息,如果自己兄弟能夠等她點頭,再來道破天機就好了。
但是裴穗很奇怪地發現,無比聰明的同窗兄弟,“大楚最得意”的先生的最得意門生,根本就沒有這種後顧之憂,哪怕這個時候,也毫不後悔,好像在堅信著什麼。
那個女子終於轉身,轉身之前擦乾淨了淚水。
她對謝西陲說了一句話。
裴穗聽到這句話後,對這名女子鄭重其事地做了一揖,並且無比心甘情願地說道:“昆陽裴氏裴穗,拜見嫂子!”
因為那個名字很俗氣的女子,說了一句讓裴穗覺得最不俗氣的言語。
也正是這句話,日後促成了對大楚忠心耿耿的謝西陲,隱姓埋名悄然入北涼。
她那句話很簡單,也很決然。
“謝西陲,我以前很怕等不到你,但從今天起,我不怕等不到你了,因為我不怕做謝家的寡婦。”
第274章 為天下雪中送炭
時隔兩月,徐鳳年直到冬末時分才從關外返回,正值大雪紛飛,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北涼在祥符二年的最後一場雪了。
深夜入城,無論是徐鳳年還是徐北枳,都沒有乘坐馬車,身後是八百白馬義從,白甲白馬,與雪夜融為一色。
在這個化雪的清晨,徐鳳年披上一件多年不曾更換的狐裘,走出那座已經擴建許多的梧桐院,獨自來到聽潮湖裡的湖心亭,斜依廊柱望著湖面,聽說早前府上兩位女子將湖上蓮花當作一個個的小許願池,經常往湖裡丟擲銅錢,結果沒多久就給砸成了馬蜂窩。年少時,清涼山四個姓徐的孩子,兩男兩女,加上徐驍本人,也不顯得如何陰盛陽衰,如今便不太一樣,他徐鳳年和黃蠻兒常年都不在清涼山,卻多了好些個女子,不說陸丞燕和王初冬,還有那位喜穿朱袍的徐嬰,戴貂帽的呵呵姑娘,國色天香的陳漁,陳錫亮赴涼時帶在身邊的那個女童,於新郎留在府上的綠袍兒,偶爾呼延大觀的女兒也會偷偷跑來清涼山玩耍,甚至連梧桐院內也多了七位批紅“女學士”,名義上是梧桐院的二三等丫鬟,柴米油鹽醬醋茶,稱呼裡頭各佔一個,好像是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