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任,肯定還得再卑躬屈膝一些。”
徐鳳年欣慰笑道:“這就對了,這才是本世子想要的那個陵州別駕宋巖。”
徐北枳也抱拳說道:“以後有勞宋別駕了。”
宋巖趕忙還禮,“理當如此。”
道別之後,徐鳳年跟徐北枳繼續在府上閒逛,徐鳳年輕聲道:“如今陵州官員看待你徐橘子,就跟當初他們看待我這個陵州將軍一樣,興許你還要慘點,好歹我是佔據北涼正統的世子殿下,你則是個無法信賴的北蠻子,要不是如此,我也不會一口氣幫你找來那麼多人。柿子橘子,難兄難弟啊。幸好我馬上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要是在陵州舉步維艱,我可不管你。”
徐北枳突然說道:“其實你一可以就把孫寅放在陵州刺史的位置上。”
徐鳳年搖頭道:“不說什麼先來後到,光憑你我的交情,也沒有讓他佔據你座位的道理。你要是現在不當這個狗屁倒灶的陵州刺史,幽涼兩州更不可能,以後怎麼能以最快速度當上北涼道第二任經略使。孫寅如今的前程,對我對他,皆大歡喜。”
徐北枳輕聲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徐鳳年疑惑地嗯了一聲。
徐北枳嘆氣道:“古人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結果你兩樣都佔了。”
徐鳳年大大咧咧摟過徐北枳的肩膀,爽朗笑道:“古人還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怕什麼?”
徐北枳笑了笑。
徐鳳年咦了一聲,“橘子,你這可是頭回誇我,不行,我得去爆竹慶祝下。”
徐北枳掙脫開徐鳳年的摟肩,沒好氣道:“滾你的。”
世子殿下還真是一溜煙小跑離去。
徐鳳年在正月初四晚上見過經略使李功德之後,就再沒有去過書房,也不準任何人進入,不說閒雜人等,連每日都要看幾眼視窗鳳仙花的呼延觀音也不能例外。
在徐北枳面前雲淡風輕的徐鳳年獨自走到書房外,臉色凝重,推開房門,那封密信原封不動安靜擱在書桌上,徐鳳年臉色痛苦猙獰起來,又被他強行抹平,搬了條椅子坐下,跟密信面對面,世子殿下默然無言。他與李息烽約定自己原本正月初三日入城,最終拖到了初四,為的就是想讓李功德見過朝廷張鉅鹿親筆手書的密信後,良心發現,在北涼和朝廷搖擺不定中,多一天時間的權衡思量,選擇留在北涼。後來徐鳳年婦人之仁地說出三封密信,分別送給徐驍褚祿山和皇甫秤,很多餘地加上“三封”兩字,為的就是讓遞出一封偷偷私藏一封張首輔密信的李功德,可以懸崖勒馬。可這位北涼從未虧待過的李叔叔,仍是沒有改變主意,就那樣走出了將軍府邸大門。至於為何李功德“畫蛇添足”說出李翰林被誘往北莽南朝,橫生枝節,徐鳳年起先有點納悶不解,但很快邊關諜報密信就說明一切,他徐鳳年算計朝廷算計趙勾算計張鉅鹿桓溫,可對方何曾心慈手軟,順水推舟,反過來打了個北涼措手不及,連許多蟄伏南朝的離陽大諜子都浮出水面,其中一人甚至做到了南朝掌兵三千的校尉,只為了成功將李翰林帶往京城,如果不是徐偃兵緊急趕赴幽州支援皇甫秤,徐鳳年恐怕就真的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鳳年怔怔望著那封沾染上一些灰塵的密信。
北涼就這般不得人心嗎?
徐鳳年猛然站起身,椅子瞬間四分五裂,怒道:“你李功德就這麼人心不足?!”
聽聞動靜的韓嶗山剛要闖進書房,聽到這句質問後又立即停腳。
徐鳳年低聲陰沉笑道:“誰不想當皇帝,當不成皇帝,誰不想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品大員?若不是你徐鳳年自找麻煩,李功德就算要反出北涼,那也得等到徐驍死後,金縷織造李息烽才敢動手。”
徐鳳年踏出一步,攥緊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