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的女子香客越來越多,且多是妙齡女子攜伴而來。
當徐鳳年和李玉斧餘福在暮色中分別,師徒二人繼續登山前往武當主觀,徐鳳年則前往那棟茅舍,不料在那邊吃了個閉門羹,遠處望去屋內明明有依稀燈火,等他臨近後,先是燈火驟然熄滅,然後就敲門不應,徐鳳年有些莫名其妙,只當是她難為情,沒臉皮跟自己同住一屋,這讓徐鳳年啞然失笑,其實當年她搬書登山後,兩人就住在一起,只不過跟同床共枕無關,他睡那張小床板,她只能可憐兮兮地在屋內角落打地鋪,那會兒世子殿下可不會憐香惜玉,再者估計小泥人也絕對不會承他的情,若是徐鳳年果真提議他睡地上,估計她才要睡不安穩,只會以為世子殿下不安好心,由此可見,那時候的清涼山丫鬟小泥人,真是被無良的世子殿下欺負得慘了。兩扇纖薄木門,就這麼把這位連欽天監都硬闖入內的年輕藩王給擋住了。徐鳳年轉身,看到一條大概是她忘了收回屋子的小竹椅,徐鳳年坐在那張當年還是騎牛的親手編織的椅子上,雙手插在袖子裡,抬頭望著銀河流淌的璀璨星空,天階夜色涼如水,只可惜沒有輕羅小扇撲流螢。
徐鳳年獨坐片刻,實在是百無聊賴,就藉著星光去毗鄰茅舍的菜圃看了一趟,綠意盎然,被小泥人打理得有模有樣,搭起了許多木架子,爬滿了藤蔓依依的黃瓜絲瓜,開著許多朵黃色小花,稍稍低矮一些,便是那些青椒,竟然還有些圓滾滾的西瓜躲藏在綠意中,徐鳳年數了數約莫有五六個,大小不一,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徐鳳年總覺得它們長得嬌憨可愛,心想等它們長大以後,摘下來拿去洗象池內冰上一冰,一定會很好吃,但他也許又捨不得吃。
徐鳳年回到小竹椅坐下,閉上眼睛,但是什麼都不去想。
吱呀一聲,屋門輕輕開啟,只開了一條縫隙,姜泥偷偷看著那個背影,有些惴惴不安。她獨自登山以來,一開始習慣性打地鋪,後來鼓起勇氣,把竹蓆往小床板上一鋪,這些日子睡著都挺有滋味,先前聽到徐鳳年的熟悉腳步,她第一件事就光腳跳下床,關門,然後掀起竹蓆往地上一丟,躺在席子上裝睡,捂住耳朵恨不得裝死,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很有宗師風範。等了很久,等到他起身離去又返回坐下,然後就徹底沒有了下文,反而讓姜泥開始發怵,倒不是良心不安,而是怕那個最喜歡記仇的傢伙來個秋後算賬,她好一番天人交戰,這才壯起膽子開啟門縫,結果看到那傢伙破天荒安安靜靜坐在外頭,絲毫沒有跟自己計較的意思。
突然一個清脆聲音響起,姜泥就像被踩中尾巴的貓,瞬間勃然大怒,既心疼又憤懣道:“徐鳳年!你偷我東西!”
正在啃咬一根黃瓜的徐鳳年轉過頭,一臉天經地義的欠揍表情,“什麼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怎麼可以說是偷東西?”
姜泥板著臉伸出手,斬釘截鐵道:“給錢!”
徐鳳年似乎早就料到這一茬,“身上沒錢,先欠著,明兒跟李掌教他們借些銅錢,一根黃瓜你收我幾文錢?一文還是兩文?”
姜泥猶豫片刻,底氣十足道:“兩文!”
徐鳳年笑意溫柔,咬著黃瓜,含糊不清道:“你就不知道喊價三文啊?”
姜泥先是愣了愣,隨即惱羞成怒道:“說兩文就兩文!”
她很快補充一句,“但不能是永徽通寶的二文錢,必須是祥符通寶的二文制錢!”
徐鳳年打趣道:“呦,集齊了洪嘉和永徽大小十六泉,今兒開始打算收藏祥符制錢啦,小泥人,你野心不小啊?”
姜泥氣呼呼道:“你管我?!”
徐鳳年轉回頭,默不作聲。
姜泥來到他身邊,防賊一般警告徐鳳年:“西瓜還小,你可不能偷摘了去!”
徐鳳年嗯了一聲。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