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肘很是往外拐。
柴青山惆悵道:“師父既然在武當逃暑鎮不曾出劍,那這輩子也就沒了向他出劍的資格,沒什麼好生氣的。庭鷺,你要是替師父感到不值,那就用心練劍,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武道一途,僅靠天賦是吃不了一輩子的。”
少女落井下石地做了個鬼臉。
少年冷哼一聲。
客棧視窗那位吳家劍冢老家主笑罵道:“這小子!”
屋內一個老人尖細嗓子提醒道:“別忘了本分。”
此人正是當時對北涼王宣旨的司禮監秉筆太監。
吳見沒有轉身,收斂笑意,“哦?”
沒有穿上那件大紅蟒袍的秉筆太監下意識後退一步。
吳見語氣淡然,“老朽和蜀王此次前來觀戰,不過是確保那曹長卿不會趁機前往皇宮,你們不要得寸進尺。”
……
那條南北向的御街等級森嚴,一個只能老老實實走在最外側御道的牽驢男子,看到一個快步小跑的年輕佩劍俠客,喊道:“年輕人,能否借劍一用?”
正趕著去下馬嵬驛館觀戰的年輕人不耐煩道:“憑啥?!”
中年人一番討價還價的語氣:“憑我是鄧太阿?”
那位少俠先是愣了愣,然後哈哈笑道:“滾你的蛋!你是鄧太阿?牽頭驢就真當自己是桃花劍神了?老子還是北涼王呢!哥們,要不然咱倆就在這裡過過招?”
牽驢的漢子嘆息道:“現在的年輕人啊。”
年輕人瞪眼道:“咋滴?你不服?!”
漢子拍了拍老驢的背脊,“老夥計,等會兒,我去去就回。我啊,就藉著這一劍,去跟曹長卿打聲招呼,當是與他道一聲別了。”
剎那之間,太安城正南門到下馬嵬驛館這條直線上,只要是帶劍的劍士,無論男女老少,無論佩劍背劍,無論劍長劍短。
千百人,身邊都站著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握住了他們不知何時出鞘的劍。
曹長卿,終於放下酒杯,站起身。
……
一條紫色長虹直奔下馬嵬驛館撞來,撞向徐鳳年。
彷彿不死不休。
第242章 噤若寒蟬(五)
國子監前,前不久樹起十數塊新碑,篆刻有出自翰林院新近黃門郎們手抄的儒家經籍,供天下士子讀書人觀摩校對,京城為之轟動,不說文官,便是那些不通文墨的老牌宗室勳貴,也是接踵而至,以示“崇文”。
兩名中年儒士先後乘坐馬車到達國子監牌坊附近,大概是烈日當空的緣故,來此抄寫經書的學子並不算多,只不過等到兩人擠到一塊石碑前,仍是足足等待了小半個時辰,兩人相視一笑。碑下蹲著個身前擺放有小案几的年輕人,衣衫寒酸,也不知是從地方上慕名而來的外地書生,還是在科舉落榜後留京等待下一場禮部春闈的落魄士子,想來案几上那套文房四寶耗去他不少盤纏。其中一位中年儒士頗有興致地彎腰望去,欣賞年輕書生的伏案奮筆疾書,年輕人每次蘸墨極少,落筆極快,估計是以此來省錢,只是勾畫依舊一絲不苟,很漂亮的一手正楷。
那彎腰儒士微微點頭,同伴儒士則沒有看碑也沒有看人,伸手遮在額前,望向遠方的天空。
年輕書生心無旁騖,偶爾擱筆揉一揉手腕,從不抬頭,也就沒有發現身側的兩名前輩讀書人,不過就算年輕人認真打量,也認不出兩人的身份。
低頭凝視了許久,那位腰懸一塊羊脂玉佩的儒士終於直起腰,輕輕挪步,走到年輕人身後,有意無意為衣衫清洗泛白的貧寒士子擋住了那份烈日曝曬,然後輕聲問道:“謝先生,都來了?”
被稱為謝先生的男人語不驚人死不休,點頭道:“來是都來了,不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