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孔武痴哪次不是乖乖當個悶葫蘆。”
孔鎮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當年在北涼道,孔鎮戎除了武痴這個綽號,在青樓勾欄更是有個鼎鼎有名的綽號,孔大善人!因為每次四人結伴喝花酒,唯有這位傻大個特立獨行,絕對不喊什麼貌美如花的花魁清倌兒,開門見山就要跟老鴇來一句“把你們樓裡頭最長時間沒有接客的姑娘喊出來陪酒”。孔大善人不但每次點名要那些容貌比較長得口味刁鑽的女子,每次賞錢絕對不少,而且喊來身邊落座了,他雖然不動手動腳,估計也確實下不去那個手,可也絕不冷落她們,孔鎮戎這種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當年名聲響徹北涼道花叢歡場,不比喜好一擲千金的世子殿下名聲遜色多少。以至於孔鎮戎他爹當時都慌了,生怕家裡這棵獨苗將來娶了個相貌能夠辟邪的姑娘進家門,到時候豈不是淪為整個北涼道官場的笑談?
所以當年那北涼四害的老爹們,心態各異,老涼王徐驍是心大,根本不在意。老學究嚴傑溪那是心疼自己兒子的名聲,鐵公雞李功德則是心疼白花花的銀子,孔鎮戎他爹最慘,只怕未來兒媳婦是個不能走夜路的閨女,否則板上釘釘能嚇死人啊。
嚴池集感慨道:“李翰林他姐,好像一直沒有成親。”
孔鎮戎沒好氣撇嘴道:“李負真這娘們從小眼睛就長在腦門上,對誰都沒好臉色,反正我是最看不慣她的。記得她最喜歡罵我是粗胚,還敢罵年哥兒是色胚,李翰林是她弟弟,李負真倒是沒捨得怎麼罵,而你是咱們當中讀書最多的,捱罵也少些……至於你姐,嗯,比李負真好點。”
嚴池集有些無奈。
徐鳳年,李翰林,嚴池集,孔鎮戎。李負真,嚴東吳。
當年六人。
三人在北涼,三人在太安。
三人留在家鄉,三人遠赴他鄉。
春雨綿綿,湖面上漣漪陣陣。
孔鎮戎想起一事,緩緩說道:“聽說那個來自幽州胭脂郡的寒士,本該春闈奪魁的,是被某位大人物故意針對,尋了個經不起推敲的由頭給壓了下去,莫說會元,差點連殿試資格都沒了。尤其是這次殿試,他被皇帝陛下欽點為探花郎後,更是被翻出舊賬,京城上下沸沸揚揚,有人說是擔任此次科舉房師之一的右侍郎晉蘭亭,也有人說是座師司馬樸華從中作梗,有意提拔後來奪得會元頭銜、卻在殿試裡只得了最末等同進士出身的秦觀海,如今連我父親都為其打抱不平,說探花劉懷若非在春闈裡頭給人穿了小鞋,指不定這次就要摘下一甲頭名,加上劉懷本就是北涼道鄉試頭名解元,那可就是我朝科舉前無古人的連中三元了!就我爹那幾棍子打不出半個屁的好脾氣,這些天也是念叨無數次,府上的酒都快不夠喝了。”
離陽科舉,秋闈即地方鄉試,春闈是京師會試,所以有官場“小秋再大春,鯉魚跳龍門”的說法。北涼寒士劉懷其實成名於春闈之前,當時此人在國子監門外抄寫碑文,竟是能夠讓衍聖公府的當代張家聖人為其幫忙抄書,當時數千國子監學子聞訊蜂擁而至,到頭來劉懷竟是最後一個知曉那名中年儒士尊貴至極的身份,此事轟動京城!只是當時囊中羞澀淪落到借住一處小道觀的劉懷,拒絕了無數達官顯貴的千金買經文,也拒絕了一些人更換住址的邀請,聽說好幾些個京城世族都想招他為婿,也被劉懷一併拒絕了。當時京城有不少聲音都說此人無非是沽名釣譽,待價而沽,一切只在“養望”二字而已。隨著劉懷一舉奪得探花,會試殿試的文章逐漸流傳朝野,這些陰陽怪氣的言語才悄悄消失。
隨著劉懷躍入朝堂視野,太安城好事者才知曉一些內幕,參與秋闈會試的北涼士子其實有五人,但是其餘四人都自己放棄了資格,一同返回家鄉,只將所剩銀錢全部贈給留京的劉懷一人。
而孔鎮戎的父親孔大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