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鷹。
郭春鷹最值得自負的一件事,那就是早個四五年,去過劍州的徽山大雪坪,回來之後,逢人便說那座缺月樓是如何高聳入雲,那位徽山紫衣是如何一夜觀雪悟長生,好似他當時就蹲在那位女子盟主身後,真相則是郭春鷹徽山是去過了,但是跟絕大多數江湖人如出一轍,都是止步於牯牛大崗以下,那座名動天下的缺月樓,倒是還真能夠遠眺而得。
就在此時,酒樓掌櫃的大聲道:“十五壇,郭英雄,有沒有這份英雄氣概啊?!”
郭春鷹好不容易壓下翹起的嘴角,故意冷笑道:“十五壇算什麼?二十壇!你們酒樓隨便挑個二十桌客人,每桌一罈!”
原本蹲在階梯上的一個店夥計立即高聲道:“得嘞!二十壇上好的江南花雕!”
劉老夫子頓時有些犯愁,當下襠下都很是憂鬱啊,他哪裡知道沒了桃花劍神鄧太阿人間會咋樣,在老人看來,還不是該咋樣就咋樣?還能咋樣嘛?!他的初衷是隨便丟擲一個有嚼頭的包袱,等到酒客散去,大可以跟掌櫃的討教答案,要知道他每日的說書內容,可都是事先酒樓掌櫃給出的詳細脈絡,他不過是在細處雕琢潤色而已。就在年邁說書先生偷偷望向二樓,希望掌櫃能夠幫他從坑裡刨出來的關鍵時刻,酒樓外頭的青石板街道上,傳來一陣急促如夏日暴雨的清脆馬蹄聲。
聽著像是在酒樓外停馬了?
這馬匹,在他們這山清水秀卻也見識短的地方,那可絕對是稀罕物,小鎮方圓百里,恐怕就只有那座半荒廢的小驛站才瞧得見,而且那三兩匹也瞧著老劣乾瘦。之外連鎮上縣衙都沒有,只有前些年大仗最緊張的時候,聽說鄰居那座大縣城外頭才有一股騎軍經過,十數騎而已,是很後面才知道那是昔年燕敕王麾下的斥候偵騎,瞧見過那十數騎的傢伙,據說與人說話的時候,嗓門都要大幾分,腰桿子直得比山上竹子還直。很快就有店夥計小跑出酒樓,頓時瞪大眼睛,滿臉匪夷所思,還真有那種騎得上馬的豪客來咱們酒樓喝酒啦?
店夥計數了數,剛好一隻手,總計五騎。
那五人翻身落馬後,也沒拴馬的意思,就直奔他們酒樓大門走來。
然後店夥計嚥了咽口水,說不出話來了。
不敢說。
因為那撥客人,個個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居中一人,一襲青衫而已,脖子上騎著一個漂亮女孩。
他笑臉燦爛,抬頭望著那塊“兄弟樓”的金字匾額,自言自語道:“這字……可真難看,小地瓜,比你爹差遠了,對不對?”
小女孩把尖尖的下巴擱在男人的腦袋上,緩緩道:“兄!弟!樓!唉,這酒樓的名字可真不好聽。”
男人笑道:“好聽得很!所以字寫得這麼鬼畫符,我就忍了!”
男人左邊,是一位腰佩雙刀的白衣女子……男人?總之雌雄莫辨,俊美非凡。
男人右邊,是一位揹負紫色長匣的女人。店小二沒啥世面,只是覺得自己雖說沒見過江湖上的女俠仙子,可眼前這兩位,肯定比所有江湖仙子女俠加在一起,還要好看!
男人身後,跟著一位臉色微微冰冷的青衣女子,總算沒有長得那麼漂亮到嚇人,可這也是相對而言。
酒樓夥計鼓起膽氣,顫聲問道:“幾位客官,這是來咱們兄弟樓喝酒?”
男人微笑問道:“難道不賣酒,只能吃飯喝茶?”
酒樓夥計尷尬道:“不會不會。”
男人揮手笑道:“不用管我們,小哥你忙你的。”
酒樓夥計如釋重負,又很是失落,再顧不得什麼,低頭小跑回酒樓。
這一行人跨入酒樓門檻後,酒樓大堂很快就寂靜一片。
為首青衫男子環顧四周,然後抬起頭,望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