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盧升象舊部,這次沒有跟隨恩主去往薊州任職,而是憑藉戰功留在了廣陵道擔任崖州副將,吃起東西來比趙鑄還狼吞虎嚥,更討喜。齊神策和周大梁沒有刻意與這位世子殿下籠絡關係,倒是兩人鄰座的武將頻頻湊過來殷勤敬酒,趙鑄也不厭煩,你敬我一杯,我必回敬一杯,一來二去,順便把那兩個馬屁精跟齊神策周大梁的關係也給弄熟悉了,加上趙鑄好像天生就有一種讓人心生親近的本事,一時間五人喝酒勸酒躲酒各顯神通,並不計較官爵高低,不亦快哉,比起其它座位關係錯綜複雜的種種虛與委蛇,可謂這邊風景獨好。
酒至一半,有七名春雪樓劍姬佩劍入樓,七人衣衫七彩,身段婀娜,美人腰肢纖細,亦是如一柄三尺劍,可斬豪傑頭顱。
劍舞輝輝煌煌,驚心動魄,目眩神搖。
當七名曼妙劍姬同時躍起,高低不一,就像在樓中掛出一條彩虹。
一名清流名士高聲叫好之後,頓時滿屋喝彩。
就在七名劍姬即將功成身退之時,大堂門口處出現一名相貌極其俊美難辨性別的陌生人物。
與門外此人首尾呼應的廣陵王趙毅臉色劇變,手中那隻夜光杯差點摔落在地,這位魁梧如山的廣陵道藩王瞪大眼睛,一臉匪夷所思。
趙鑄順著眾人視線望去,打了一個激靈,臉色難堪,就跟老鼠見貓差不多德性,恨不得躲到桌案底下去。
七名春雪樓精心培養的劍姬被擋住去路,進退不得,楚楚可憐。
那名大煞風景的陌生人拎著一壺酒,竟然就那麼坐在門檻上,身邊走入五位白衣如雪的絕色女子,無論姿容還是氣態,相較七名原本已經令人感到驚豔的王府劍姬,竟然都要勝出一籌。
五位白衣女子,人人佩刀,在她們的主人身前排列一線。
舊南唐有名刀,豪壯大平。
如今的離陽兩遼邊軍制式戰刀,北涼徐家第四代戰刀,都曾有過借鑑。
鎮南將軍宋笠眼前一亮,很快就認出她們的身份,被譽為“南疆二藩王”納蘭右慈的貼身侍女,取名也極為詭譎,分別叫做東嶽,西蜀,酆都,三尸,乘履。
五名白衣女子齊齊向前空靈掠出十數步,輕喝一聲,同時抽刀向前劈下。
寥寥五柄戰刀,竟然營造出一種數千鐵騎破陣的雄壯氣勢。
嚇得那七名春雪樓劍姬向後逃竄。
春雪樓盛情邀請而來的滿堂貴客大多數也臉色蒼白,不知這到底是唱哪一齣,是廣陵王趙毅獨具匠心的助興手筆?還是有人膽敢在春雪樓砸場子?
眾人只聽那名俊美非凡的儒士坐在門檻上,一手晃動酒壺,一手拍打膝蓋,朗聲高歌道:“請君細細看眼前人,年年一分埋青草,草裡多多少少墳,一年一半無人掃!”
這下子所有人都瞭然,這些人跟藩王府邸不對付,否則若是春雪樓的安排,光是那些言語,就太晦氣了。
廣陵王趙毅咬牙切齒,盧白頡神情自若,王雄貴滿臉疑惑,宋笠笑意玩味,趙鑄哭笑不得。
體態臃腫不堪的趙毅緩緩起身,擠出笑臉,試探性問道:“納蘭先生,不知蒞臨春雪樓,可是有事相商?”
馬上就要卸任經略使榮歸京城的王雄貴在聽到那個稱呼後,勃然大怒,明知故斥問道:“堂外何人?!”
風姿如神的納蘭右慈停下高歌,笑容醉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
然後他悠悠然起身,登樓之時就已飲酒,在這春雪樓頂樓門口坐下之前其實就已經喝掉大半壺酒,滿臉緋紅,愈發光彩照人,這位讓整座離陽廟堂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春秋謀士,哈哈笑道:“我納蘭右慈啊,就是個讀書人!”
隨著納蘭右慈說完話,五名各有傾城姿容的婢女又一次向前,身形在空中旋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