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餓,你再叨叨叨叨,我就真要餓死了。”
“哦。我給你找吃的去!”
小和尚和少女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言語,少女側頭看去,眉頭緊皺,是一群吊兒郎當的地痞,多達三十幾人,身材健壯,大多披獸皮掛肩,比起普通的浪蕩子顯然要孔武有力許多,大概就是江湖上所謂的五溪蠻子了。少女站起身,扯了扯小和尚的袈裟袖口,眼神示意他打不起惹得起。擱在以前行走江湖,她可不會這麼好說話,論起打架揍人的功夫,她還算馬馬虎虎,只是帶上身邊的笨南北後,她就很少惹事了。這幫五溪蠻子嘴上穢語不斷,不過他們外地人兩個也聽不懂拗口方言,不過蠻子們的眼神說明了一切,他們看上了小和尚身邊的少女。因為皇木爭江案,槐州五溪一帶被戰火殃及,而且離陽朝廷本就對南詔掌控不力,有些勢力的,沒少做對中原商人趁火打劫的勾當,許多莊子店鋪都被掃蕩一空,這都算幸運的,破財總歸還能消災,許多人家連命都說沒就沒了。
少女輕聲說道:“咱們跳溪。”
小和尚搖頭道:“你不是餓了嗎,哪有氣力游水。”
少女氣得就想要敲這個笨蛋的腦袋,可小和尚已經獨自走上前去,雙手合十,攔在路中間。
一名五溪蠻子快步上前,對著這個找死的小禿驢就是當頭一拳,後退幾步,抖了抖手腕,一陣生疼,轉頭唧唧哇哇說了一大串。
下一位五溪蠻子獰笑著小跑起來,高高躍起,往死裡斜踹向這古怪小和尚的胸口。
小和尚身形微微搖晃了一下,神情依舊平靜。
那夥五溪蠻子顯然都被狠狠震驚了一下,其中幾人開始抽出鋒利雪亮的彎刀。
少女正要上前拖拽小和尚跳入溪水,小和尚轉頭咧嘴一笑,晃了晃那顆光頭,眼神堅毅。
小和尚重新轉過身,默唸一聲,合十雙掌拉伸開去一尺,然後猛然合十。
五溪蠻子愣了一下,誤以為撞上鐵板了,結果等了片刻,四周毫無動靜,哈哈大笑,其中一名刀客用刀背敲打肩頭,桀桀陰笑走來。
小和尚那件袈裟飄拂不定。
“我佛如來。”
平靜溪水之中,頓時掀起一陣毫無徵兆的驚濤駭浪。
一條溪水匯聚而成的猙獰青龍做天王張須狀!低頭朝那群五溪蠻子咆哮如雷鳴!
嚇得眾人屁滾尿流。
這次離開家後再沒有買過一盒胭脂的少女坐到渡口邊上,沒有任何驚喜,反而神情黯然。
小和尚撓了撓頭,蹲在少女身邊,嚅嚅喏喏了半天,終於開口。
“李子,我只是個和尚,什麼都不會,只會唸經啊。”
“唸經就非要成佛嗎?!誰稀罕你的舍利子!”
“李子,你餓不餓?我給你化緣去唄?”
“……”
“東西?”
“……”
“李東西?”
“……”
小和尚唉了一聲,嘆息著託著腮幫遙望遠處。
背對小和尚的少女抬起袖子,抹了抹臉頰。
……
一支百人精銳輕騎護駕的車隊已經看見那塊幽州界碑,再往前沒幾步,就是北涼道了。
掛明黃色簾子的馬車內坐著一位印綬監的大太監,捧著一隻睡覺都不敢離手的金漆盒子,盒內便是那離陽朝廷賜頒北涼的誥敕聖旨。
老太監越是臨近北涼,眼皮子就跳得越厲害,不斷告訴自己只要踏足北涼道轄境就心滿意足,哪怕暴斃途中,好歹也算將聖旨攜帶到了北涼道土地上。不過他終究是心存僥倖,思來想去,還是不認為那位年輕新藩王膽敢派人行刺或是拒收聖旨。
然後馬車突然停下,印綬監老宦官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