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棋,下棋下成一流國手,也沒什麼了不起,跟做人是兩碼事。”
老人開懷大笑,“你小子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那傢伙下棋盤數極少,屈指可數,估摸著落子怎麼都不到七八千。”
徐鳳年皺眉道:“滿打滿算不到一百盤,堂堂棋劍樂府的棋府府主,怎麼跟下一盤棋就跟賭命一般?”
老人緩緩道:“你可知這人最後一局棋是怎麼個下法?他輸給黃三甲後,閉關鑽研,棋藝大成時,跟老府主對弈,一場生死局,誰輸誰死。”
徐鳳年嘖嘖道:“兩任府主都是大狠人啊。”
赫連武威幸災樂禍笑道:“你就求著這種人沒能活著回到北莽吧,否則到時候你萬一世襲罔替成為北涼王,這傢伙如果還活著,有的你受罪。”
徐鳳年一本正經道:“明兒就去雷鳴寺,咒死這老頭兒。”
赫連武威哈哈大笑道:“那記得連我一起咒死。有我在西河州,徐驍也得怕上幾分。”
徐鳳年跟這位老人不用客套,玩笑道:“赫連伯伯,你這臉皮比我還厚啊。”
赫連武威點頭道:“人啊,只要上了年紀,就跟我罵李密弼是雞賊一樣,其實也在罵自己,都皮糙肉厚,怕死還貪生,對於生死,反而不如血氣方剛的年輕時候那樣看得開。”
徐鳳年咬了口西瓜,想到了比起赫連武威還要年輕一些的徐驍和師父李義山。
赫連武威緩緩說道:“帶你見過了本州政事,有些話也好跟你直說了,別的將軍和持節令,我不好說,但就我赫連武威而言,我從不奢望麾下將領治下官吏個個是聖人,貪錢無妨,別太多,自賺聲望的迂腐清官,在我看來,不如中飽私囊之餘卻可以造福一方的能吏。不越雷池過底線,我自認很好說話,過了,那對不住,甭管你是老頭兒我的親戚還是心腹,該殺的殺,該抄家的抄家,絕不手軟。這叫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何識人是一難,如何用人又是一難,如何讓人才各得其用更是難上加難,是大學問,聖賢書籍上學不來,因為讀書人愛惜名聲,沒膽量去寫那些城府腹黑的處事學問,而且大多數書生,也沒本事寫出。你去數一數你們離陽王朝的狀元,除了張鉅鹿,能有幾個做上了一二品大官?反倒是那些普通進士,更能走上去。”
徐鳳年嗯了一聲,默默記在心中。
赫連武威說道:“那位府主年輕時候有一篇《九問》,問蒼天,問后土,問鬼神,問帝王,問佛道,問美人,問前生,問來世。”
徐鳳年納悶道:“還少了一問啊。”
赫連武威笑道:“說是九問,其實只有八問,估計是那傢伙代替咱們這些有疑惑的笨蛋問上自己一問了。”
徐鳳年氣笑道:“這老頭果然心機深沉!不行,我得馬上去雷鳴寺。”
說話間,有口渴的客人走上前來,徐鳳年連忙起身,口若懸河幫著老持節令賣起西瓜來。
客人不知跟他討價還價的年輕人是誰,更不知道那老農會是本州持節令。
徐鳳年也一樣不知道有北涼兩支鐵騎以雷霆之勢突襲了北莽。
更不知道獲知軍情的北莽女帝因為一人露面,而打消了御駕親至南朝的念頭。
這個背書箱入宮的老儒生,身後跟著北莽劍術第一人,劍氣近。
第118章 黑白買太平
相比好似九重天闕的太安城皇宮,北莽的宮城實在像是小孩子過家家,經不起腿腳利索的宦官幾番散心。大太監孫丁盛每次站在稍高位置俯瞰皇宮,都會感到一些遺憾,他的身份與韓貂寺大致相當,不過北莽王庭不興閹人,宮城裡頭滿打滿算才三千多,還不如南朝廷來得多,這讓孫丁盛很是煩悶,女帝臨世更改行程,取消了去南朝的御駕巡視,更讓好不容易出宮透口氣的孫丁盛暗自惱火,只不過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