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很見不得女子流淚,聽不得哭腔,提高了嗓門說不許哭,她乖巧溫順地立即閉上嘴巴。
徐鳳年哭笑不得,伸出雙手捏著她的紅撲撲臉蛋,低頭用鼻尖碰鼻尖,柔聲道:“放心,這一路向東南而去,總會有很多有關我的小道訊息傳到青州,你等著,會有驚喜。”
王初冬點頭擠出笑臉道:“我會給你寫詩的!”
徐鳳年沒有當真,還跟小丫頭約定一顆北莽頭顱詩一篇,萬一果真有那一天,她豈不是要忙死?
徐鳳年突然有些懊惱自己過於草率地在她心中烙印,記得魚幼薇以前有唱詞一首,懵懂時候不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可不就是在說眼前的少女嗎?世子殿下哪怕在王府梧桐苑,除了青鳥紅薯,對其餘丫鬟都不敢如何用情,點到即止,十數年如一日。怕的正是那些無法揣測的天災人禍,相親相近的女子一旦凋零,徐鳳年不願去承擔這份痛苦。徐鳳年不知這相思詞恰巧出自青州王東廂的《頭雪》,算是被王初冬給一語成讖了。
一行人浩蕩到了碼頭,徐鳳年登上船,離姥山愈行愈遠,魚幼薇走上前,輕聲道:“你不知道王東廂?”
徐鳳年一陣莫名其妙,反問道:“什麼人?”
魚幼薇玩味笑道:“你竟然沒讀過《東廂頭場雪》?”
徐鳳年皺眉道:“聽李瀚林說結尾死得一乾二淨,我就不樂意去翻了。上次我大姐回涼州,身上便帶了本《東廂》,硬逼著我讀給她聽,好不容易才逃掉。”
魚幼薇低頭撫摸白貓武媚娘,柔柔說道:“那王家幼女便是王東廂啊,出自《頭場雪》的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連北莽那邊都琅琅上口。”
徐鳳年輕聲道:“難怪。”
魚幼薇抬頭說道:“王東廂可不止會寫婉約詞曲,雖說從未遠赴邊境,可連邊塞詩都寫得別有生趣。我到涼州不吟詩,原來涼州即雄文。這句詩可是連大柱國都稱讚過的。”
徐鳳年笑罵道:“徐驍懂個屁的詩詞曲賦。”
但世子殿下輕聲補充了一句,“不過小丫頭這句詩的確有那麼點意思。”
魚幼薇笑了笑,越發肥胖的武媚娘在她懷中慵懶伸了個懶腰。